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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邑設立鹽官的事終於拍板了下來。最後朝廷以低於市麵三成的價格收取商人的海鹽。當然為表誠意,官鹽並不在館陶和堂邑兩地貨賣,朝廷將兩個縣的私鹽售賣全都給了陳午一人,同時將兩地對鹽商的征稅減免一半。
劉嫖既做的牽線人,自然也有好處,那就是兩地對鹽商的征稅朝廷做主將其都交予了劉嫖。這無疑是一筆極大的收入,可謂無本萬利!
事情定下後由曹鹽令隨陳午前往堂邑,準備著設立鹽官處,熟悉鹽商接待車馬運送路途的事情,劉啟則留在了劉嫖的莊子上。
天氣炎熱,山上鬱鬱蔥蔥的樹木遮蔽著比山下要涼快許多。
“很快就七月了,母後念叨著阿姐生辰,說你不回長安便不能給你舉辦及笄禮,所以托我給阿姐帶了一箱子的珠寶首飾。”劉啟背著弓箭,朝遠處射了一箭。
今日無事,劉嫖便帶著劉啟到山上狩獵。
“剛出長安就被宣召豈不惹人非議?”劉嫖穿著騎裝,讓護衛去看看野雞射中了沒有。
劉啟歎了一口氣,“父皇也多有難處。周丞相是越來越放肆了,每次下朝都趾高氣揚,父皇在朝上麵目送他回去。”
“天要其亡,必要其狂。滿朝文武又不是傻子。”劉嫖淡淡開口說道。
周家日薄西山,而劉恒卻正值壯年。有時殺人不需要利刃,隻需要蜚語。
“二姐姐的婚事也定下了,就在九月。”劉啟沿著山上的小路朝上走去,“長安無人不知丞相家要娶親。”
劉啟想起出宮前劉恒所說的話。
他說:“啟兒,你得記著。要想穩固的了天下,一要掌控朝中各部,二則是要學會製衡二字。你是儲君,有些事,非要你親自經曆方可明白。”
說實話劉啟並不懂他父皇的心思。嫡公主外放他鄉,庶公主卻要提早高調嫁人。他分不清這事劉恒是出於怎樣的考量,究竟是要拉攏權臣還是要打壓。
要說拉攏,天子之女出嫁,確實是恩寵。但要說打壓,朝中對丞相的非議也是一日比一日大,就連開設鹽官這樣的大事都不曾經過丞相的手而是直接交於大司農來辦。
難倒這就是所謂的製衡嗎?
劉啟屏聲靜氣,抬手一箭正中山林上的野雞。
下人小跑著將射殺的野雞提過來,劉嫖輕笑道:“午時的菜色有著落了。”
午時回去劉嫖就吃到了獵來的野物。
漢朝的調味料不如現代豐富,此時大蒜香菜等物還沒有從西域傳來,能進行烹飪的無非生薑、茱萸等物。好在此時黃酒、醬油和醋已經普及,做的肉食味道還算不錯。
劉嫖近來喜歡吃油炸的東西,此時下人送來的就是古代版酥皮炸雞。
雞是剛剛山上獵來的,肉質緊實。過油炸之前用了黃酒混著薑水等料醃過,又過了熱水使雞皮繃實。所以炸過的雞皮格外酥脆,裡頭的肉也格外鮮嫩,就連骨頭都是酥的。
“見過油煎的各種餅餌,野雉這樣的吃法到是頭一回。”劉啟品嘗過後對此讚不絕口。
劉嫖說道:“其實在表麵刷上一層蜜糖烤製出來又是另一種風味。隻是天氣炎熱,烤製起來費時費力。”
劉啟吃著脆皮炸雞,看著外頭寬敞的農莊,聽著院內樹上的鳥鳴感慨道:“阿姐這樣的日子確實過的彆有滋味。”
誰說不是呢。魚缸裡的遊魚哪有湖泊裡的自在呢?
“孟子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劉嫖說道:“我是沒什麼本事的,不過是想自己過的順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