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昨個太史令來報,說您與陛下福澤深厚,陛下出宮祈福幾日求得祖宗庇佑我大漢便可無虞了。”竇漪房喂完了藥,又捧了一碟子蜜漬梅子奉上。
太後伸手擋下,皺著眉頭道:“那群郎官,嘴裡動不動就是社稷江山,但讓他們真論起來福禍卻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竇漪房訕笑了兩聲,將蜜餞交給旁邊的的侍女,“太醫說您是驚憂過度,開了安神的方子。您喝了,安睡幾日病體就能康健了。”
太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雖然不顯但心中卻憂慮重重。
她最近幾天老是夢見呂家的冤魂向她哭訴索命,尤其是被她算計死去的王後呂淺。但是這種事卻不好跟外人道,旁人隻以為她是被天狗食日的事驚擾。
她的兒子已經出發去了太廟。可,太廟供奉確是她死去多年的丈夫劉邦。高祖會保佑她嗎?她想大抵是不會的。
她還記得那日嚴嬤嬤對她的詛咒呢,說她會有報應。這難不成就是她的報應嗎?
“太後、皇後,館陶公主來了。”太後身邊的春令走進來,因為太後生病所以她的臉上也帶著一絲仇苦的意味。
劉嫖走進長信殿給薄太後和竇漪房請安。
太後朝她招招手,“你父皇算是做了一門好親事。”
劉嫖揚起一個明媚的笑臉,今日她手上戴的金臂釧就是太後給她添的嫁妝。“聽聞祖母病了,孫女特來看望。”
“人老了,思慮的多。”太後不徐不緩的說道,“你跟你母後一樣,是個孝順的孩子。”
劉嫖站在一旁跟竇漪房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互相笑了一下權當打了個招呼。她跟竇漪房在長信殿中又陪著太後說了一會話看著太後有些困頓的樣子二人便一同起身去了旁邊的茶水房。
“祖母這一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這些天,母後辛苦了。”劉嫖輕聲說道。
竇漪房耳間的銀步搖輕輕的晃動了幾下,“你父皇不在,有我在太後身邊儘孝他也放心些。”
“太醫如何說的,總不能真的是天象衝撞吧。”劉嫖嘀咕。
“噓。”竇漪房輕聲警告她不要多言,片刻後小聲告訴她道:“聽春令講太後近幾日多有夢魘,恐怕有孽障作祟。太常寺的太史令繪製了福袋玄於床榻之上,但好似沒有什麼作用。”
此時春令從外間進來,她剛剛伺候著太後安歇,便來此跟竇漪房稟告一聲。
“春令姑姑,祖母近來是不是有心事難以排解?”劉嫖問道。
春令被劉嫖的話驚得飛起,還以為她知道了內情,但看劉嫖隻是擔憂的過問便沉下心來好生解釋:“多謝公主關心,太後近來確實多夢。”
“太後這邊的事就有勞你了,”竇漪房結了劉嫖的話頭,生怕她再說下去惹出事來。這宮裡明麵上風平浪靜但暗地裡保不準多有醃臢。“太後有什麼吩咐再來找我稟報吧。”
“諾。”春令恭順的行禮。
出了宮門,劉嫖踏上了回府的馬車,不想上頭竟多了一個人。
陳午將懷中的暖爐拿出來,將其放在劉嫖的懷裡。他的手掌溫暖,劉嫖喟歎了一聲。
“知道公主怕冷,我不放心便來看看。”陳午溫和的看著她,“太後如何了?”
劉嫖搖搖頭,“看著像是心事作祟,卻不知道是什麼事。祖母身邊的春令姑姑也不肯說。”
陳午沉吟了片刻。本來沒有把握的事情,現在卻因為一場天象多了幾分的胸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