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垂下眼去,掩蓋著眼中一絲殺氣。
若是此人膽敢胡說八道,妖言惑眾,哼!
“亭侯,你不日便要離京,便在這之前給朕的子女相看一番吧。”劉恒淡淡的開口。
許負直起身來,行禮直言:“陛下,看相卜筮為窺探天機之舉,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為之。”
劉恒道:“隻草草一觀而已。”
許負沉吟了片刻,無奈說道:“臣不久便要離去,有生之年怕是不能再次回京了。如此,那便破格給諸位殿下匆匆一觀吧。”
說罷,許負起身從坐位上離席,率先來到劉啟身邊。
看相,實為觀其三庭五眼,察其精神麵貌,覺其言行舉止,測其稟性命運之事。
許負坐定,銳利的目光從劉啟的額頭掃到他的下巴。劉啟嘴角耷拉著,眉眼略低垂著,被這目光掃的渾身不自在。
片刻後許負說了一句:“蛟龍入水之相,隻是蛟尾擺動易危及周遭,殿下將來要小心行事才好。”
說罷她走向劉武,皺著眉頭說:“大漢門戶之人,恐剛則易折。”
接著對被宮人抱著的劉揖則搖了搖頭,“富貴之人卻有早亡之相。”
許負看完左側的男子,來到劉嫖跟劉姝這邊。
劉姝秉著氣,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批語。許負掃過她的三庭五眼道,沉吟了一下講道:“水中孤舟,若無人掌舵恐有沉溺。”
最後隻剩下劉嫖。
許負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劉嫖也直直的回看過去。
相麵之術,信之則有不信則無。
這是劉嫖的觀點。
若是僅憑一個人的觀點便可定下一個人的未來那也太多兒戲了些。中華上下五千年,一直稱讚的是什麼,還不是我命有無不由天這個說法嗎?
許負細細的大量了一下劉嫖的眉眼與麵上的肌理,不由的嘖嘖稱奇。她伸出手來,在手指尖比劃了幾下又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劉嫖的心被她這幾下動作給提了起來。這就跟去看中醫,結果醫生邊把脈邊搖頭歎氣,這可不彆扭麼!
“公主的麵相倒是不好確定,隻能說公主有一副雁鳥之相。”良久後許負開口說道。
大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劉嫖身上。
劉嫖眉頭微微蹙起,“雁鳥常飛,亭侯這話可否說個明白。”
許負卻不回她,淡淡的搖搖頭往坐位上走去。
“好了,既然亭侯這麼說,那就不要問了。”劉恒說道,“沒彆的事情了,你們就回去吧。”
上頭的人發了話,劉嫖也不好刨根問底的問下去。她皺著眉頭出了宣室殿。
這叫什麼事啊!匆匆的來匆匆的走的!
大殿內,伺候的人都走了出去。劉恒沉沉的看向許負道:“亭侯,這些人可有同室相戈的麵相?”
許負鎮定自若的搖搖頭,“陛下,天降異象多有警示。前日卦象所得,同室相戈才引來不詳之像。但人之行事屬於天命,自古以來為著權勢地位,殺伐之事不在少數。”
道理劉恒自然都明白的。這大漢雖然是劉姓的江山,但不見得一定是他這一脈。諸侯王中有異心的不再少數,他這幾年也多有打壓。穩坐皇位之人,如何不懂這些呢。隻是宗族間廝殺他並不覺得如何,但他卻不能看著自己的子孫後代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