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很大,莫說兩個人,便是三四個人也能盛放得下。
蒸騰的水汽將劉嫖的臉浸的殷紅,她的冷靜和自持在陳午的攻勢下潰不成軍,隻能緊緊的咬住下嘴唇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被外頭人聽見。可陳午還壞心的在她的後頸處啃咬,細密的酥麻感讓她不自覺的發出幾聲低吟。
隻要跟他共處一室總是沒有什麼好事。
恍惚間,劉嫖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事後,劉嫖癱軟的倒在床榻上,折騰了半個時辰,她實在是困的不行。可陳午稀疏的吻還在她的指尖下落。他抱著她,柔聲的在她耳邊說道:“今日午時的宴席上陛下說不會讓你我二人分離。”
隻一句話,劉嫖的瞌睡蟲便儘數散了,她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劉嫖強撐起胳膊仰著頭望向他,驚喜的確認:“真的?”
陳午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真的,陛下親口所說。”
劉嫖高興的倒在陳午懷裡,終日提著的心終於平穩的落地了,她不停地說道:“太好了,這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公主該怎麼賞我呢?”陳午問她。
劉嫖的嘴角高高的揚起,伸手錘了錘他的胸膛,“你剛剛......哼。以後得日子長著呢,你急什麼呢?”
說的倒也是,他們是夫妻,總是要過一輩子的。陳午這樣想著,將劉嫖緊緊的擁在懷裡。
劉嫖的高興勁沒一會就散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剛他們那麼恩愛,但現在她的心裡卻有些恐慌。
陳午,劉嫖在心裡默念了兩聲這個名字。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不似表麵看上去的那麼風光霽月。但知道歸知道,她從來沒有實際的感受過他是如何做局謀算人心的。
但現在她感受到了。
審時度勢,暗自布局,好似隻要他願意,就連她的父皇、堂堂的天子都會順著他的意。這次是陽謀,下次呢,會是陰謀嗎?
劉嫖不自覺的開始在心中權衡利弊起來。這樣的人,她有沒有那個手段可以拿捏?真回到館陶和堂邑,她能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陳家呢?
感情是最難以掌控的東西。僅憑這個是不夠的,等回到館陶她應該儘快培養自己的勢力將人安插在各處才是。
陳午的手拂過劉嫖的長發,剛剛他好生無禮,現在正好拿此事出來邀功。可是懷裡的人漸漸沒了聲音,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公主思索何事這般失神?”他不由的出聲詢問。
劉嫖抬起眼眸,笑意卻不及眼底,她緩緩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什麼是有所隱瞞什麼是發自肺腑,陳午這個久在商場中的人如何看不出來呢。若是生意人,他大可一笑置之不必當麵惹出難堪。但對劉嫖不行。雖然成婚這幾個月來他們兩個人琴瑟和鳴,從未發生過爭吵,但這些遠遠不夠,他希望劉嫖能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陳午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他沒忍住坐起身來,伸手抬起劉嫖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對視。
“我一直都說公主膽子很大。”他看向劉嫖目光如炬,好像希望能將劉嫖的內心看穿。
“可是現在,”他的語氣頓了頓,“公主這是在怕我嗎?”
怕他嗎?也許吧。
劉嫖低垂著雙眼,她的內心還是更偏向純粹的人。常言道人心隔肚皮,比起難以琢磨的人心,她隻相信自己的人品。所以相較於八麵玲瓏的人,那種能一眼看透的才會讓她覺得安心。
“你不看我,是因為我說中了是嗎?”
被心愛之人忌憚,任誰也不能釋懷。陳午的心隱隱作痛,但他的臉上卻是嚴肅的甚至是帶著三分的心寒與冷漠。
劉嫖抬眼,直直的看著他,緩緩的吐出一句,“是。我不安心。”
“嗬。”陳午仿佛被叛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