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漪房垂淚道:“是,兒媳明白。母後也要節哀才是。陛下向來純孝,若是他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會願意看到您這般悲痛的。”
太後拿出帕子擦了擦臉道:“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竇漪房起身行禮後便帶著其他人走了出去,走前還不忘吩咐淳緹縈在外頭守著。
不一會,耳房內便僅剩了太後、太子妃薄婉月和太後身邊的大宮女春令。
“太後,您要節哀啊。”薄婉月跪在方榻前,眼眸裡頭儘是惶恐。
太後閉著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是活不長久的。隻是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剩你了。”
薄婉月聽著太後這般說頓時淚如雨下,“是孫媳無用,處處叫您擔憂了。”
太後看著淚人一般的薄婉月滿是無奈。她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薄婉月沒有孩子。若是有個孩子傍身,薄婉月的將來也不必這般叫她憂愁啊。
“太子不日便會登基。你有什麼打算嗎?”良久後,太後出聲詢問。
她能有什麼打算呢。不過是聖旨如何說她便如何做罷了。薄婉月這般想著,低眉順眼的不發一語。
“唉。”太後頗有些無奈的歎息著,提點她道:“這些年太子宮中管事的明麵上雖都以你為尊,但實際上怎麼回事,你我都清楚。將來太子繼位,你是皇後,未央宮上上下下該如何安排?再者,當前最要緊的是太子的姬妾和子嗣,太子登基後必會將他們接進宮來。這麼些人,什麼位份,住在哪裡,一樁樁一件件的,你總不能都等著上頭的人吩咐啊。”
提起這些,薄婉月心中就是一凜。可她雖有太子妃的名聲,卻因為長時間不曾管家而心有餘悸。一個太子宮她都管不好,將來做皇後便能管好未央宮嗎?她心裡沒個準數。
“皇後雖有眼疾,但她坐鎮後宮多年,又是太子的母親。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便多去詢問她。”太後看著薄婉月道:“權利是治病的良藥,給自己的婆母,她必會護著你,總好過將管宮的權利分給有子的姬妾。”
薄婉月跪在榻前恭恭敬敬的給太後磕了一個頭,“是,婉月謹記您的教導。”
太後朝她擺擺手道:“你去吧。太子這些日子必會操勞,你要多加照料,明白嗎?”
薄婉月點著頭道:“孫媳明白了。”
等薄婉月走後,太後伸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昨晚聽聞劉恒的死訊她就差點沒緩過來。若不是太醫來的及時,怕是她也緊跟著自己的兒子去了。可是她還不能死呢,薄家全指望著她了。太子妃還不能成事,她還要在死前給這個孫媳鋪一鋪路指點指點。
“太後,您喝口茶吧。”春令跪著,雙手捧著茶盞呈上去。
太後嗯了一聲,用了些水。哭了好些,她現在整顆心都是冷的,眼中也是空落落的一片,再哭怕是隻有血了。
“春令啊,待我死後,你便跟著太子妃吧。她本就壓不住人,再加上沒有子嗣,我怕旁人欺負了她。”太後緩了緩心神半閉著眼眸說道。
春令聞言也是眼含熱淚,她從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