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良久後,劉啟突然歎了一口氣,“阿姐想必是在怪我了。也不知道她在地下是不是也在怪我。”
劉嫖不曾回話,心中卻覺寒意。人死都死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自我感動的廢話和推脫。
“春令姑姑是忠仆,我已經命人收斂了她的屍身,用作薄妃的陪葬。除此以外,我還厚賞了她的貼身宮女望娟,也下旨封賞了她的家人。”劉啟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又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劉嫖聽著他的咳嗽聲心中沒有驚起半分波瀾,但是為著還沒有完成的事,她不得不做出退讓的姿態,她朝一旁伺候的春陀使了個眼色說道:“蜜水止啼,去泡一壺進來。”
劉啟的臉上果然多了兩分的動容,他擺擺手示意春陀出去照她的話辦。
“我是怪你的。”一旦開口,劉嫖也能壓著心思繼續往下說了,她做出懷念的模樣輕聲說道:“薄妃一向體貼順從,想必也不願意看到你現在病體纏身的樣子。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你厚賞了她的親人也會欣慰的。”
劉啟好似被她安撫到了,他喝了一口小太監拿來的蜜水,順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吧。”
就在這時,外頭的烏雲逐漸散去,金子般的陽光灑了進來,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劉嫖的臉上。她心頭一動,恰覺時機正好,所以指著外頭的光亮說道:“才說到厚賞了她的親人,天氣就晴了。”
劉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喟歎一般的舒了一口氣。
“她確實乖順,這麼些年都不曾頂撞於我。”他這般說著,臉上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劉啟好似被什麼晃了一下眼眸,定睛望過去,原來是劉嫖頭上戴的銀步搖在閃閃發光。
劉啟不由的出聲問道:“阿姐頭上的步搖好生眼熟,但不像是阿姐常戴的。”
劉嫖伸手把那銀步搖拿了下來道:“我一般喜用金的或是玉的。這銀玉蘭的步搖是昔日薄妃送的,戴出來幾次後就放著了。現在她走了,我特意找了出來戴著,送她最後一程。”
“是了。她一向喜歡銀做的首飾,說看著乾淨。”劉啟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懷念。
“薄妃確實是這宮裡為數不多的乾淨人了。”劉嫖著重強調了乾淨兩字,然後在劉啟沉思的時候扭頭說道:“看過太醫了嗎?我看你的病這樣嚴重,這些陣子就不要上朝了,安心在宣室殿裡養病吧。”
劉啟點了點頭低沉的乾咳了兩聲然後說道:“阿姐也回去吧,省的過了病氣。”他這般說著,叫身邊的太監春陀來送她。
出了宣室殿的門,劉嫖站定後輕聲問春陀道:“這陣子陛下有批閱案牘嗎?”
春陀苦著一張臉,小聲的歎了一口氣,“陛下勤政,哪怕是病了,也要在床榻上查看大臣上奏的案牘。”
“你在一旁多看顧著些。”劉嫖柔聲的囑咐他,然後不經意間的繼續打探道:“陛下病的這兩天可曾叫人過來侍疾?”
“妃嬪們倒是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