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嫖有點後悔聽劉武的,沒有把荊條上的尖刺拔掉。她蹲在捆好的荊條前想著挑幾根小的,刺比較軟的放在一頭,這樣劉武背的時候也能少受點罪。
“阿姐不要忙了,待會散了還要重新捆。就這樣吧。”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過是背著它從宮門走到宣室殿而已,我受得住。”
劉嫖捂著手歎了一口氣,那尖刺是好玩的嗎?她就是想挑一挑而已就被紮了手去。“你真的何苦來呢?”
這話既是說他要負荊請罪,也是再說他想不開行刺大臣。若不是鬨的太過了,何必要受這樣的苦楚?!
另外,要是當時知道劉武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鐵定支持他去找周亞夫的麻煩!相比於所謂的妹夫,她還是更偏向自己的親弟弟!
劉武垂下頭去,眼中自嘲明顯。
所謂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他劉武認!隻是事情敗露後韓安國衝他分析勸導下,他才知道此事牽扯的太過,說不好還會牽連家人。講真的,若是打殺他一個人的話,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提起他的親人,尤其是他的母後、姐姐,還有梁國的王妃和幾個子嗣,他卻免不得自責後悔。
不能叫他的孩子成為罪臣之後,也不能叫竇漪房和她的姐姐跟當朝的天子存下隔閡。
不就是負荊請罪嗎?他做就是了!
很快馬車停在了宮門口。
劉嫖親自提起荊條捆給劉武背上。行路之前,她還將劉武的衣服拉的更往下了些,勢必將他身上的疤痕看起來更為明顯。
“在殿外請罪的時候先稱陛下在稱皇兄,知道嗎?”她細細叮囑劉武道:“你終歸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論起情分來自不比尋常。”隻有論兄弟情分才會提醒朝中大臣,這是陛下的親弟弟,這一身的傷也是為了朝廷。
劉武咬咬牙道:“我知道了。這次必不會辜負阿姐跟母後的苦心。”
他的背上已經被尖刺紮出血跡,不消片刻後背已經鮮紅一片,偶爾有血珠順著脊骨滴淌在衣服上,血粼粼的看著就叫人揪心。
“我們快些走。”劉嫖扶著他的胳膊急聲說道,快步走了進去。趕緊請罪,事情了結後趕緊把這些紮人的破東西扔了!
此時宣室殿內,劉啟一臉陰沉的坐著。台下以周亞夫為首的幾個文官還在喋喋不休的參奏梁王行刺朝臣、惹事逃逸、蒙騙朝廷、目無法紀。
劉啟聽到這個就覺得頭痛。雖說往年不是沒有煩躁的時候,但此刻他卻比往常要更加鬱悶憤怒。
昨日梁王的車架進京沒多久,朝中大臣便都知道了劉武並不在此列的消息。不僅如此,長樂宮的竇漪房也知曉了此事,直言是他半路截殺了自己的親弟弟。縱使他有心解釋,但麵對指責自己的母親以及空空如也的車廂,他也是百口莫辯。
今朝早朝開始沒多久,丞相周亞夫領著幾個禦史便開始參奏,這叫他內心煩躁更甚。
就在此時,從殿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一個侍從,結結巴巴的開口道:“陛...陛下,大長公主帶著梁王入朝了!”
劉啟猛然站起身來,“你說什麼?”
小侍從言簡意賅的答道:“梁王身背荊條,向陛下請罪來了。”
劉啟心中雖不信這是劉武會乾出來的事,但劉武終於在長安露了頭,倒叫他洗脫了手刃兄弟的罪名。
“快去長樂宮請太後過來!”他這般說著,起身向外走去。殿內的朝臣自然慢他一步的跟上,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啟走出殿外,正好碰見一步步走上台階的劉嫖和劉武。他還不曾回神,便被劉武身上的刀劍疤痕以及血粼粼的後背驚了個徹底。
“罪臣向陛下請罪。”劉武眼下烏青一片,臉上似青似白,徑直的跪了下來。後背的尖刺因為這個動作刺的更深,鮮血隨著他的動作撒在了台階上,在漢白玉的台階上格外的顯眼。
劉嫖也俯身行禮道:“梁王已經知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