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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的鬼天氣!”
惱人的細密雨點淅淅瀝瀝地滴落下來,淋在雪莉·鄧肯橙黃色的呢子披肩上,洇出了星星點點的圓形濕痕。
這位身形嬌小曼妙的金發女郎眉頭緊蹙,將被雨水浸濕的劉海撥到一邊,手中用來擋雨的披肩也舉得更高了些。
隻可惜,雪莉她既沒有招到空閒的出租車,也沒有等到雨勢變緩,反而險些被街上疾馳而過的轎車濺了一身泥水。
見到這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雪莉小姐看了眼暗沉的天色,心裡默默地詛咒著嘉斯珀市複雜多變的氣候。
出於對港口區治安的擔心,以及剛剛那位客戶語焉不詳的提醒,她決定冒著呢子披風沾雨縮水的風險,頂著雨水繼續趕路,抓緊時間趕回位於考文特花園區的家中。
原本,身為一名年輕貌美的交際花——還是頗得貴人喜愛的那種,雪莉小姐出入往來皆是車接車送,極少陷入這種隻能步行的窘境。
但不巧的是,她今晚服侍的那位富商,其正牌妻子或許是覺察到了丈夫的不忠,竟然跑到富商安置在港口區這邊的私宅,搞了波突擊檢查。
多虧富商本人早有安排,在自家夫人的身邊安插了眼線通風報信,這才能趕在對方到來之前,提前挪出一輛閒置的汽車,把雪莉送回家中躲躲風頭。
一切安排得都挺完美,隻可惜,這輛豪車之所以被閒置下來,還是有一些深層次的原因的。
這輛看上去車況不錯的斯庫拉JS300汽車還沒走出多遠,就在半路上拋了錨。開車的司機掀開了引擎蓋,頂著細雨用修理工具搗鼓了半天,也沒能讓趴窩的轎車重新發動起來。
聽司機講,這輛車的傳動係統,似乎是出了些雪莉聽不懂的複雜故障。憑借現有的工具,司機壓根兒就沒法將它重新發動起來,更彆說開著它送雪莉回家了。
可是,司機顯然也不可能為了護送雪莉,將這輛車拋在原地不管。
說句不好聽的,這輛貴重的精妙機械至少值數千近萬枚維達,可遠比雪莉的身價要貴得多了。
沒了代步的交通工具,雪莉也隻能獨自啟程,淋著細雨走回租住的公寓裡。
“汽車這種東西,到底還是不如馬車可靠!”
雪莉罵罵咧咧地抬起了胳膊,借著煤氣路燈的光亮,看了眼右手上戴著的腕表。
現在已經過了十點三刻,時間屬實是有些晚了,公共電車早已停運,路上行人更是寥寥。
至於馬路上稀稀拉拉疾馳而過的出租汽車,也都因天氣原因載滿了客。
這世道,哪怕是皮肉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
不久之前,雪莉還在搖曳的燭光之下,品著美酒,與金主你儂我儂。現在卻淋著冰雨,踩著細細的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雨中拔足狂奔,被賊老天澆成個落湯雞。
落到現在這般窘境,雪莉可從來沒有想到過。
雨越下越大了。
眼看著呢子披肩被雨滴打得精濕,舉著有些累手,雪莉乾脆把它給脫了下來,也不管會不會讓呢子變形,將它擰得半乾,又重新撐回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