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紮克利還是能從魚群啃齧過後的殘餘部分裡,分辨出些許獨屬於人類的特征。
好家夥,原來自己釣上了個天大的麻煩。
深感晦氣的紮克利吐了口唾沫,響亮地罵了句國粹。
這八成又是哪個喝醉了酒,失足跌落海中的倒黴水手,或者是港口區某個想不開的流浪漢投海自儘。
不管怎樣,等下自己都得去警署報一趟警,興許還得被逼做套筆錄,浪費掉寶貴的休假日。
唉……自己隻是想要釣個魚,消遣消遣而已,怎麼就碰上了這種晦氣至極的事呢?
紮克利歎了口氣,在那具變了型的無名遺體上蓋了塊舊毛巾,擋住死者殘缺不全的麵孔。
之後他帶著魚護魚竿,往旁邊挪了幾步,對著平靜無波的海麵,繼續甩了一杆子。
從那位不知名仁兄身上的痕跡來看,這次釣到的魚獲實在是不興吃。
或者說,這幾個月,他都不太想吃本地的魚類海產了。
真是可惜了,本來他還挺期待鮮美的海鱸滋味呢。
要不,等下自己乾脆做個順水人情,把釣到的魚獲通通送給壓工資的混賬上司,給他送波溫暖吧。
將剛釣到的鱸魚裝入魚護的紮克利先生如是想到。
等到日頭漸漸西移,興儘意足之後,紮克利才把今日份的收獲全部放歸大海,有條不紊地收攏好自己的裝備,蹬著自行車,緩緩朝著港口區警署總部的方向駛去。
——
“坎貝爾總探長,您是說,躺在麵前的這具遺骸,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無名詐騙犯?”
“事實的確如此,托拜厄斯警督。”
坎貝爾總探長笑得滿麵春風。
“這都要感謝我們嘉斯珀市的熱心市民,在海邊的防波堤那裡,找到了這具遺骸。經過我們警署的優秀法醫查亞小姐確認,這具無名屍體確係……”
“坎貝爾總探長,請恕我失禮,事關重大,我需要讓我帶來的手下再度核查一遍。”
高級督察托拜厄斯挑剔地打量了一番皮膚微深的法醫查亞,神情之中隱隱透著一絲不屑。
隨後他揮一揮手,某位同樣來自威士蘭的法醫微微頷首,也不管本地同行臉上掛著的尷尬笑容,徑直走到了疑似嫌犯的屍體前方。
這位男法醫表情傲慢,手下的動作卻是老練至極。
他動作輕柔地將死者手部脫落的皮膚套在自己手上,分彆捺印十指的指紋,與威士蘭方之前留存的證據進行比對。
之後他又細致比對了死者的顱骨與牙齒,以及死者的隨身衣物與零碎物品。
確認無誤後,這位男法醫才向上級托拜厄斯警督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嘉斯珀本地警署的判斷。
托拜厄斯警督不動聲色地向其使了個眼色,男法醫收到指示,便將包括法醫查亞在內的其餘本地警探趕出了停屍間,表示自己要進行屍檢,閒雜人等還請離開。
“我也算是閒雜人等?”先是被質疑專業技術,後來又乾脆被排除在外的查亞有些不滿。
托拜厄斯警督一言不發,顯然是不在意一個混雜著外族血統的小小法醫,是否對他抱有怨念。
“查亞,你先消消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