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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刻,寧芙才算是真正目擊到了這位無名詐騙犯的本體。
哪怕是他這樣妄自尊大,企圖淩駕於群眾與司法之上,充當隱形審判者的狂徒,也難逃命運的無情捉弄。
與其餘受他波及的受害者們一樣,這位生前風光的犯人,死得卻悄無聲息,靜靜躺在冰冷的海麵之下,沒有激起半點波瀾。
死去的他,也和其餘間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樣,逐漸腐爛發臭,最終化為警方記錄中的一個JohnDoe。
麵對這樣一位以狡詐著稱的罪犯,寧芙首先要做的,就是親自核實這具屍體的身份。
畢竟,以這位無名詐騙犯的狡詐程度,或許他會跟警方玩上一招金蟬脫殼,用一具偽造出來的屍體,堂而皇之的逃脫警方的後續追捕。
這具高度腐敗的屍體腫脹變形,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奇異臭味,還曾被海中的魚蝦等等生物啃食過,如今已是麵目全非。
若是沒有足夠的專業知識,一般人很難從他殘缺不全的麵孔中,還原出詐騙犯的本來麵目。
幸好寧芙曾在占卜結果中,見過此人偽裝後的麵容,威士蘭方麵也提供了此人的一些照片。
無論屍體現在狀態如何,此人的骨相總歸不會發生變化。
經過寧芙的反複核查,照片上口、鼻、眼的位置,與死者的齒列、鼻中隔、梨狀孔、眼眶均相吻合。
二者下頜骨均呈方形,屍體口中右上側切牙的微小三角形缺口,也與犯人在某張照片中露出的牙齒形狀高度吻合。
再加上從溺死手套上提取到的死者指紋,種種證據皆可證明,躺在三人麵前的這具冰冷殘骸,的確是那位身份成謎,化名萬千的詐騙犯本人無疑。
經過檢查,死者身上並未攜帶任何可以證明其身份的證件,隨身物品也幾近於無。
除了身上穿著的黑色長款風衣,以及一隻被表鏈拴在身上的樸素懷表以外,屍體上什麼多餘的物件都沒有,像是被人刻意清理過一樣。
與工廠出品,製式雷同,難以追蹤來源的衣物相比,死者隨身攜帶的那枚懷表上麵,可能潛藏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寧芙拿起死者身上的金屬懷表,小心翼翼地按動開關,打開它的獵殼。
這枚懷表材質普通,既無鐘表匠人的名稱與徽記,表麵也無甚裝飾,看上去很不起眼,但它的做工著實是超乎了寧芙的預料。
哪怕在海水中浸泡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懷表上的機械開關依舊運作如常,沒有半點被腐蝕的跡象。
雖說懷表內部或多或少進了些水汽,但寧芙還是在彈開的獵殼裡,發現了一張略顯模糊的照片。
在這張被珍藏在懷表之中的黑白相片上,一位發色淺淡,手捧花束的年輕姑娘,正對著鏡頭笑得燦若晨星。
見狀,馬修也十分默契地端起相機,哢嚓哢嚓一頓拍照留證,將這位不知名少女的樣貌記錄在案。
不出意外的話,這張相片上的少女,必定與這名無名詐騙犯有著極深厚的淵源。
檢查完死者的隨身物品之後,寧芙又重新將目光轉回死去的詐騙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