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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催吐洗胃過的教授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比起掀開財閥醜惡假象的吹哨人形象,卡梅倫教授他給人的感覺,反倒更像是那種大學校園中隨處可見,和藹可親的敦厚學者。
“關於您詢問的那些內容……”
麵對寧芙單刀直入的詢問,教授推了下眼鏡,語氣不疾不徐地講起了當初發生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埃塞爾公司的反應遠沒有現在這樣……激烈。除了終止對我研究項目的讚助以外,他們的反擊手段相對而言還是比較保守的,基本隻停留在了給我杜撰出莫須有的精神疾病、買通學術權威駁斥我的觀點、乾擾期刊的審稿意見等等。”
“教授,您剛才提到了終止讚助?難道說……”
“沒錯,我們實驗室的研究經費,有相當多的一部分,都是由埃塞爾公司撥款讚助的。包括我那次去伊塔特島檢測冰層內部鉛含量,也是由他們公司報銷的。我花著埃塞爾公司的錢,調查著足以讓他們公司破產清算的違法證據,這事兒還挺有意思的,對吧?”
卡梅倫教授對著寧芙擠了下眼睛,唇邊勾起一道戲謔的笑意。
高,實在是高。
寧芙心悅誠服地重重點頭。
不愧是卡梅倫教授,一般人可沒有反抗幕後金主的勇氣與魄力。
也不知午夜夢回之時,埃塞爾公司會不會為自己的“資敵”行為懊悔不已。
一想到對方用賺來的昧心黑錢,投資卡梅倫教授的實驗室,從教授手中換來一條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堅固絞索,寧芙就忍不住幸災樂禍了起來。
與寧芙一起嘲笑了幾句冤大頭財閥之後,卡梅倫教授話鋒一轉,講起了他第一次遇襲的事情。
“那是在去年的五月,當時我剛結束完一天的工作,打算回家休息的時候,有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圍了過來,把我扯進了街邊的小巷子裡,結結實實地揍了我一頓。”
回憶起當時發生的事情,時間已經衝淡了當年卡梅倫教授心中的不甘與憤慨,隻留下了愈發堅定的決心。
“報警之後,揚基蘭德警方以雙方互毆為由,將我和那幾個混混一起判處了十五日的□□。挨過這一次打之後,我也逐漸學會了謹慎處理生活中暗藏的處處危機”
教授語氣淡然地說。
“從這之後,我就知道,我今後所要麵對的,不隻是一家埃塞爾公司,而是所有與它相關的利益共同體。要是我不肯放棄揭露真相的行為,後續報複的烈度隻會越來越嚴重,直至我再也威脅不到他們的產品為止。”
寧芙歎了口氣。
畢竟是個有著壟斷地位的行業巨頭,要是不這樣做,那才不符合資本巨鱷嗜財如命的劣根性呢。
隻不過,早期針對卡梅倫教授報複行為,與後期招招直奔性命的狠厲相比,簡直不像是同一夥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