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初步排除掉了盒子的危險性,寧芙乾脆把盒蓋一扣,連著花束一起,拿進了屋裡檢查。
關緊門窗,拉上窗簾,燃起燈火。
寧芙將這些東西拿到被臨時改成實驗室的原·起居室內,坐在某董事長死時坐著的搖椅裡,隔著三層手套,用長柄鉗子再次夾開了瓦楞紙盒的蓋子。
與撈得一筆的外包裝相比,盒子裡麵裝的東西就要高檔多了。
也不知送禮者出自什麼扭曲的心理,竟在披薩盒子裡貼心的墊了層襯布,以防內裡裝著的禮物染上油漬。
明明換個乾淨紙盒就能解決的事,非得多此一舉,寧芙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打開紙盒之後,首先映入寧芙眼簾的,就是四張裝在紙質唱片套裡的八英寸黑膠唱片。
這四張唱片外麵罩著紙質的唱片套,唱片套上用花哨的藝術字體,印者歌曲的名稱、發行商、以及錄製團隊等等信息。
“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指揮不認識,安吉利斯之聲……這似乎是安吉利斯本地的小型樂團。”
寧芙把紙質唱片套放到一邊,將裡麵裝著的黑膠唱片放到了留聲機上。
隨著黑膠唱片在唱針之下旋轉,耳熟能詳的經典曲目驟然響起,正是德沃夏克所寫的《自新世界》第一樂章。
拿開四張唱片之後,可以看見唱片下麵壓著一張約摸有巴掌大小,邊緣不甚規則的紙條。
紙條上麵用報紙鉛字拚貼了一串數字,看著像是電話號碼一類的東西。
這些鉛字應當是從本地的日報上摳下來的,拚貼手法十分粗劣,字跡歪歪扭扭的,與寧芙此前收到的兩封匿名信大相徑庭,應當不是安士白親手所為。
麵對桌上的花束與唱片,寧芙恍然間升起了一種過於荒誕無稽的離奇想法。
又是送花又是送唱片,裡麵還夾了份聯係方式,撇去送禮物的人不談,這種行為倒還真像是在追求自己。
可是,以寧芙對安士白的粗淺理解,對方應該沒有這種想法……吧?
安士白到底是想搞些什麼?
伴著留聲機中大氣磅礴的樂曲聲,寧芙默默思考著這份大禮可堪調查的幾處細節。
首先就是禮物的來源問題。
疑似售出這捧勿忘我的多洛雷斯花店、披薩盒子上麵印著的連鎖品牌棒喬娜、灌製售賣唱片的唱片公司、周遭鄰居中潛在的目擊者……
這幾個點都很值得深挖下去。
可歸根結底,安士白折騰一趟,究竟是想做些什麼?
聯係起盒子裡的聯係方式,以及安士白一直以來頗為“溫柔”,始終未曾對自己痛下死手的行為,寧芙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測。
如果不是寧芙自我感覺過於良好,安士白她應該是看上了寧芙的能力,想要招攬寧芙吧?
這個電話,寧芙是打,還是不打呢?
沉吟良久後,寧芙歎了口氣,緩慢但堅定地拿起了聽筒,手指轉動電話機上的撥盤,撥通了紙上的那串數字。
幾聲忙音之後,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響起,提示寧芙確認將要接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