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翎愣在原地,身旁的醉山冷不丁推搡了她一把,才回過神來。
進屋不過寥寥幾步,溫翎走的又慢又穩。腦海中不住的想起關於這位二郎君的傳言。
裴將軍年少成名,深受先帝看重,將自己最小的女兒毓貞公主嫁於他。二人婚後聚少離多,好不容易才懷上這麼一個孩子。
隻可惜毓貞公主難產,生下裴蒔琅便撒手人寰。裴將軍那時候遠在邊塞,無法插手臨京之事。
剛出生不久的裴蒔琅,便被長公主抱去撫養。長公主膝下無子,對這個外甥也是眼珠子一般的看著。
裴將軍得勝歸來,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卻被長公主拒之門外。
外頭皆傳言,因為裴將軍在戰場上納了一房美妾,還比毓貞公主先誕下麟兒,長公主對此頗有怨言。公主之尊,生下的長子,居然成了裴府的嫡次子。
沒見到兒子的裴將軍也無可奈何,帶著長子在邊疆立下汗馬功勞,希望能早日接小兒子團聚。
裴蒔琅借著長公主之勢在臨京橫行霸道,就連皇子們見到他都要禮讓三分。
據說裴蒔琅被接回西河當日,眾多紈絝子弟大擺宴席,慶賀臨京再無裴蒔琅這號混人。
雖說此人惡名在外,溫翎到底沒接觸過,還不知他這個主子是何脾性,當真如外頭所言,那般惡劣歹毒麼。
“奴婢,見過二郎君。”溫翎屈膝行禮,上頭許久都未傳來聲音,時間久了,她也有些站不住了。
“起來。”懶洋洋的聲音從上頭傳來。
溫翎站直了身子,仍然不敢抬頭。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溫翎。”
裴蒔琅:“哪個翎?”
“回二郎君,雨翮風翎的翎。”
裴蒔琅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這個翎寓意不好,豈不是說你日後注定風雨飄搖居無定所?”
溫翎正想說些,人之姓名皆是父母給予,哪有好與不好,都是父母的期望雲雲。卻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上首之人道:
“既然你入了本郎君的院子,就該入鄉隨俗,滿一院的侍女小廝皆以花草為名,如此日後你便喚作菊香,如何?”
溫翎雙目微睜,不可思議地看向他,那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戲謔和嘲弄。
見溫翎沒有應聲,反倒是不合規矩的盯著二郎君瞧,醉山即刻上前嗬斥道:“郎君賜名,你還不快謝恩,愣著作甚,王姑姑就是這般教你規矩的不成?”
溫翎膝蓋一軟,直直跪下:“謝,二郎君,賜名。”她一字一頓,十分委屈。
裴蒔琅看著她滿臉的不情願,掩唇一笑:“下去吧,醉山你給菊香好好安排住的地方,莫要虧待了她。”他的尾調拉得很長,頗有些耐人尋味。
醉山:“遵命,二郎君放心。”
溫翎是被醉山從地上拉起來的,也看的出來她此刻的身心俱疲。
醉山帶著她往偏房走,一路上嘴也沒閒著,不斷地說著滿一院的規矩,二郎君性情溫和,隻要不犯什麼大錯,絕不會隨意苛責下人等等。
言語之間,簡直將裴蒔琅說的天上有地下無。
溫翎麵上帶著笑,怎麼看都不像是發自內心的笑。
“醉山?你怎麼來了?”從屋中走出一娉婷女子,眉眼端莊,手裡拿著一個水盆,滿眼好奇地看向二人。
醉山回過神來,道:“這是今兒二郎君新挑的侍女,日後接替你的活,你好生管教她。”
晚棠臉上閃過錯愕,隨即對著溫翎一笑:“跟我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