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渺渺堅定的點點頭,將頭倚靠在他的臂彎,聽著他手中的刀劍揮舞的聲音。再睜開眼,麵前的人就變成了裴蒔琅。
“醒醒,沒被嚇死?沒事就起來,堂堂郡主怎麼半點風度都沒有?”
就算這般危險的境地,此人怎麼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裴蒔琅!”崔渺渺氣憤起身,一拳打在他的肩,“離本郡主遠點,看到你這張臉就來氣。”
裴蒔琅輕輕拍了拍被她打過的地方:“切,等以後成婚了,這張討厭的臉就要委屈郡主您天天看了。”
“你!”崔渺渺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單在鬥嘴這一方麵,從小到大她還沒贏過他。
迷霧散去,四周並無刺客,扭打在一處的都是自己人,裴洛寧掌控全場,將不慎落水的人通通救了上來,檢查傷亡。
船舵裡兩名舵手全被殺身亡,死法依舊是鬼刃最擅長的手法。
隻是沒想到,他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敢在肅親王的洗塵宴上作案。還是在這樣無路可退的地兒,他未免對自己的武功太自信了。
可就算這樣,還是讓他逃脫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孫刺史難辭其咎,一個勁的告罪,連帶著莫家人一塊兒認罪。
季序在迷霧散開後被人從桌子底下找到,覺得顏麵全無壓根不想說話,麵對莫淮霽的討好也視若無睹。
溫翎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見了那季三郎君身邊的侍女走來。
下意識的,溫翎朝著季三郎君的方向看去。方才那般亂的場麵,他好似一動沒動,還在原來的位置,依舊不染塵埃。
隻是不知麵紗下的他,又是個什麼臉色了。
“回稟王爺,我家公子受了驚嚇,等會船靠岸了能否先行告退。”四楚道。
肅親王焦頭爛額,也顧不上說什麼好聽的話:“好,你帶三郎君回去好生休息。”
四楚退下後,俯身對著季三郎說了什麼,才緩緩將他扶起。
溫翎瞧著他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對著肅親王行了個禮。不愧是長安來的勳貴子弟,這禮儀教養都是一等一的好。
四楚扶著季三郎離開了,溫翎卻瞧見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從腰間墜落。
溫翎走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塊絹帕,潔白如雪,半點花紋都沒有。四周混亂,也沒人在意她一個侍女的來去。
思來想去之下,溫翎還是追了上去,好在季遙並沒走遠。
“季三郎君,您的東西掉了。”
前頭的人停下腳步,緩緩轉身。
溫翎一路小跑抬手遞上:“您的絹帕落下了。”
眼前的人沒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輕抬起手掀開了那一層白紗。
溫翎赫然抬眼,隻覺得呼吸一滯,萬物靜止,江邊的風也在此刻停滯在耳畔。
他的膚色白的有幾分病態,可他的唇飽滿而紅,為他蒼白的臉增添幾分潤色。一雙眼眸清澈漆黑,看向她時仿佛柔情似水,讓人不禁沉淪。
被這樣的眼睛盯著,任憑誰都不敢輕易動彈,深怕破碎了他眼中半點星光。
溫翎這才發現,他的唇之所以紅,是因為染上了幾分血色。
季遙唇角微勾,冰涼的掌心貼著她的指尖,動作輕而緩,似乎帶著無儘的繾綣。
“多謝,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