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果真不知情,你好大的膽子,我倒是真以為你去花五娘那裡散心了。”雲書雋道。
溫翎怒視著他:“你呢,你不是一向孤傲自以為是麼,怎麼也願意放下身段做莫家人的狗了?”
“溫翎,你不要胡說八道。”雲書雋的聲音隱隱有了幾分怒氣,“瞧你這幅模樣,是又看上了哪家郎君?是裴二郎麼,所以才自甘墮落,在這煙花之地陪笑?”
“是又如何,也不知你是何身份立場來指責我?”
雲書雋啞口無言,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溫翎做什麼都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我走了,彆讓彆人知曉,我與你之間的關係。”溫翎沒好氣道。
裴蒔琅回到宴席之上,胡姬們的舞蹈在此刻也進入尾聲。
施璟和攬著姑娘的腰肢出現,端著酒杯給裴蒔琅指了指一個方向:“你看。”
裴蒔琅望去,居然瞧見個老熟人:“喲,趙判官也在這呢,倒是稀奇。”
施璟和笑道:“我前些日子打聽過了,那趙判官認識了一個胡姬,對她癡迷的不行。隻要對方出來表演,他定然會過來捧場。”
裴蒔琅招招手:“罷了罷了,人家風流之事我們不要摻和。”
“這也是個把柄,趙判官告你的狀還少麼。”
裴蒔琅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兒。
溫翎默默站回原來的位置,裴蒔琅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方潯之頓感無趣,打算起身出去透透氣,人聲嘈雜,一個個麵色酡紅,眼底儘是貪婪之色。
走到外廊,朗月高懸,清風陣陣,吹散了鼻尖縈繞的濃厚酒氣。
方潯之隨處走著,眾人都在前廳等著寒蟬姑娘獻舞,外頭倒是沒什麼人。冷風一吹,倒是讓他又多了幾分頭昏腦漲,眼前出現一間廂房,方潯之沒做過多思考,就想進去休息一會。
一推開門,屋內熏香嫋嫋,屏風之後人影綽綽,依稀勾勒出一女子曼妙的身影。
女子剛褪去外衫,露出香肩,聽到門外傳出的聲響,道:“玖兒,舞裙拿來了麼?”
方潯之避開了臉,一時間進退兩難。
那女子見遲遲未有回應,偏過頭才發現一俊俏郎君羞赧著臉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她輕輕披上外裳:“這位郎君是不是……”
方潯之回過神,悄然抬眼,撞上那雙明眸流盼的眼。
“對不住了,小生走錯屋子,叨擾了娘子,這就告退。”
方潯之落荒而逃般離開,彼時好似聽到身後的女子發出一聲輕笑。
回到前廳,方潯之的心還久久未能平複,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卻沒料到杯中居然是酒。灼燒的熱感順著喉嚨而下,方潯之猛地咳了起來。
霎時,廳中的燈火熄滅,從天飛揚出七彩的綢緞,樂聲鼓動,身著留仙裙的姑娘抱著琵琶踩著七彩綢緞從天而降,仿佛仙女腳踏祥雲出現。
隨著她的旋轉,舞裙仿佛一朵盛開的水蓮,悠揚。女子半蒙著薄紗,隻露出一雙眼,卻已經足夠引起他人的遐想。
這雙眼方潯之並不陌生,前一刻鐘,他正與這雙眼睛的主人,在昏暗的屋中對視。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