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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翎不該越過魈去找他的銅影,可閣中人都知他們的關係,加上公子的暗中放任,閣中人對溫翎這個銀影隻會比對金影更加尊敬。
關確外傷不重,可毒發時已經晚了,儘管服下解藥,依舊虛弱地躺在床上。
溫翎坐在床邊,沒有說話,關確閉著眼睛都知道是她:“來了?”
溫翎一言不發。
“我沒事。”關確沒有睜眼,隻是從被中遞出一小個白色瓷瓶。
溫翎不解:“你?”
“裴府如今應該一團亂,你這種關頭跑出來應該是為了給裴蒔琅找解藥。如瑛可不會給你,這是從我這裡勻了一部分出來,你拿回去救人。”
溫翎將瓷瓶緊緊攥在手心:“關確,這些年你一直很照顧我,而我隻會給你惹麻煩。”
關確嘴角上揚:“是啊,你知道就好。”
“魅死前和銅影說了一句話。”
關確倏地睜開眼,表情嚴肅了起來。
“當年魈挑選銅影,最後一場比賽,你給阿倦吃的,你一直以為是可解的毒藥。你被魅欺騙了。”
魈的銅影死了,幾年間,已經死了數十個,他將一切歸咎於這些人太過平庸。他要從閣中下一任弟子裡選出最精英的人選,幾輪測試下來,隻有關確和阿倦二人通過。
阿倦是與溫翎幾人一起長大,也是他們幾人中年紀最小的,他死在那最後一場比試中。
阿倦一心想要和他們一起逃離魌閣,跟在魈身邊恐怕沒有出去的希望。關確明白他的擔憂,而那時候溫翎也在上升銀影的重要階段。
最後一場比試是比用毒,服下對方研製的毒藥,誰能抗住痛苦最久,誰就是勝利。
阿倦服下後血液瞬間凝固,連最後一句關確哥哥都未喊出來,便死了。
關確呆愣原地,跪爬過去將解藥喂給他,可那解藥是假的。
閣中人都說,關確為了成為魈的銅影,喪心病狂,居然用了見血封喉的毒藥致對方於死地。
可魈卻十分欣賞他這種不擇手段的行為,當即決定讓他成為自己的銅影。
關確得到了地位,永遠失去了同伴,那個位置是如此的孤獨和寂寥。
溫翎起身:“我的銅影已經知道了真相,我們都不怨你。你也應該走出陰霾,和我們……一起離開魌閣。”
關確坐起身,周遭冷得可怕,他望著溫翎離開的背影,無聲歎氣。
“阿倦,對不起,當年我真的不知,那毒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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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翎默默回府,此時府內依舊人心惶惶,黛衛好像已經研製出解藥,在做進一步的試驗。
“主子,此毒霸道,若不能分清其中究竟用了哪十種毒,屬下並沒有完全把握能解。不過屬下已經分析出其中至少五種毒,在加上幾味溫和的藥,或許能夠緩解少主身上的毒性蔓延。”
裴洛寧一夜未曾合眼:“有幾成把握?”
“至少七成。”
裴洛寧艱難下了某種決定,閉上了眼眸:“好,端進去。”
溫翎適時出現,輕輕端過托盤:“奴婢來吧。”
裴洛寧點點頭:“好。”
溫翎悄悄將藥粉倒入碗中,背著眾人用湯勺攪了攪。裴蒔琅嘴唇發青,麵色蒼白。
醉山從一旁出現,抹了抹眼角:“我將二郎君扶起,溫翎你小心些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