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知道她的身份,根本不會受到傷害,卻還是會為她擔心。
“方才姨娘的衣服臟了,陪她來偏殿打理,就聽到外頭的慘叫。奴婢讓郡主和姨娘躲著不要出來,這就出來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愚蠢,既然如此,你也應該躲著,不要出來才對,你又沒有武……”
最後半句話,裴蒔琅戛然而止,溫翎隻是抬起委屈的臉看他:“奴婢見此處人多,聽說有刺客混入,有些擔心二郎君。而且若是二郎君平安,一定會第一時間出來尋奴婢的。”
裴蒔琅白她一眼:“胡說八道。”側過身去,“我明明是來找姨娘的。”
“可奴婢和姨娘在一塊啊,找姨娘,就是找奴婢。”
裴蒔琅歎口氣:“收拾收拾讓姨娘郡主出來,我們抓緊下山。”
“好。”
被救出來的顧少蘭自從裴蒔琅出來後便一直盯著他,方才他臉上的著急擔心不似作假。
還當他是在找未婚妻樂安郡主,沒想到……竟是在找一個奴婢。
顧少蘭唇邊潛著壞笑,手又不自覺摸上了左腿。
顧少竹被人蓋了披風,臉色鐵青,後知後覺才回憶起自己做了什麼混賬事。
想要去找林家道歉,卻得知因為林大娘子受了傷,林夫人已經派人告知長公主先行下山去了。
“大娘子受了傷?”顧少竹的聲音陡然拔高,四周還陷入恐慌,被他這般一吼,更是人心惶惶。
“傷得重不重,該死的刺客,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他義憤填膺為自己的未婚妻尋公道,周圍人倒是為他這份真情而感動。
隻有剛剛趕回來的裴洛寧,聽到他這話,嗤之以鼻。
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個憤慨的男子,在最危險時,將自己的未婚妻推了出去。
“阿寧。”任姨娘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見到好好的裴洛寧,這種感覺更甚,“你沒事就好。”
裴洛寧安撫著娘親:“無事,我們回家。”
崔渺渺也在感歎她們的運氣真好,居然躲過一劫。
隻有任姨娘的眼色,不住的瞥向溫翎。
真的是巧合嗎?
崔渺渺跟著崔家的馬車回去,裴蒔琅和裴洛寧坐了來時的馬車下了山。
宴席時,晚棠被留在外院,裴蒔琅嫌煩將醉山也放在外頭幫忙,於是這二人也幸運的躲過一劫。
也許今日的郎君娘子們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小傷,總歸沒有生命危險。反倒是長公主,這件事過後竟然沒有出麵,連一句安撫都沒有。
世家們隻能忍氣吞聲,總不能真的衝到公主府要個交代吧。
—
肅親王府。
相比外頭的驚心動魄,肅親王府便顯得有幾分過於的冷清了。
戌時,今日出門赴宴的肅親王匆忙回府,之後王府的大門緊閉,眾人噤若寒蟬。
主殿之中,一般人不得靠近,除了王府管事,無人可以靠近。
而今日,主屋裡,竟然傳出隱隱的爭吵聲。
淩寒側耳聽著,卻聽不分明裡頭在吵什麼,又是何人敢與王爺爭吵。
戌時三刻,不速之客抵達王府。
長公主換了身衣服,氣勢洶洶地闖入王府,若有敢阻攔的,身邊帶的侍衛立刻將人拿下。
見長公主這幅模樣,無人敢上前勸阻。
淩寒守在最後一道門前,抬手攔下長公主:“殿下息怒,王爺有令,不得任何人靠近。”
“讓開!”長公主不屑得給他一個眼神,“除非你不想要你這條胳膊。”
“殿下……饒命,沒有王爺的命令……”淩寒把頭垂得低低的,長公主卻抬腳狠狠踹向他的腰部。
“混賬東西,本公主的路你也敢攔。”說罷用力推開門,院裡落針可聞,隻有一間屋內,點著昏黃的光。
“李琛,你給本宮出來,你有種做這種事,沒種出來見我麼?”她站在院中間,大聲嚷嚷,絲毫不顧半點禮數。
那扇門在她喊了三聲後,才悠悠打開。
肅親王端著一盞油燈從黑暗中走出來:“平夷,你胡鬨什麼!”
長公主瞪著他:“我胡鬨?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清楚?非要本宮昭告天下,你李琛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肅親王連忙捂住她的嘴,冷眼看向門外的人,沉聲吩咐淩寒:“將門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