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翎剛回屋,就見到胡媽媽氣勢洶洶闖了進來:“你又偷懶,上頭又送來了衣服,還不快去洗!”
溫翎眨眨無辜的眼:“可公主殿下吩咐奴婢抄寫佛經。”
“你抄寫歸抄寫,衣服也不能不洗。白日先把衣服洗了,晚上再抄寫佛經。”
溫翎狀若驚訝:“胡媽媽說的話居然比公主殿下的還要重要?”
“你你你,胡說什麼呢,我可沒有這樣說。”胡媽媽有些結巴。
“可胡媽媽說了,要先做您吩咐的事情,讓殿下等等,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胡媽媽急了:“呸,你胡說八道什麼,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溫翎倒也不怕她,拿起一旁的竹筆抵在她脖頸上:“胡媽媽若再如此胡攪蠻纏,奴婢可以保證,再您撕爛我的嘴之前,這隻不大鋒利的竹筆,會先插入您的喉嚨。”
那生澀的異物感從喉嚨處傳來,再看溫翎笑意吟吟眼神裡卻充滿肅殺。胡媽媽身經百戰,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的眼神唬住了。
“你敢!”
溫翎嗤笑一聲:“我有什麼不敢的,說到底我也是個客,等二郎君回來我自然也就回去了。你也許不知道,我在二郎君身邊待久了,學到幾分睚眥必報的性子。媽媽若是不信,可以試試。”
說著放下了筆,玩味地看向她。
胡媽媽摸摸自己的脖子,身子不禁往後退,二郎君的凶名她也是聽過的。被長公主寵得無法無天,這丫頭長得有幾分姿色,能說出這種話怕是真有幾分本事。
溫翎見她在思索,心中也有了底,怕是詠詩讓她教訓自己,卻沒說明如何教訓。這個度在哪,恐怕胡媽媽還在斟酌。
不然昨夜也不會就簡單讓她洗幾件衣服完事。
溫翎原本打算忍氣吞聲過了這段日子再說,可昨夜夏子荀忽然的挑釁,讓她明白。扮演小白兔隻會激發對方的惡念,這些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若自己張開鋒利的獠牙,恐怕早躲得沒影了。
纖細的竹筆在溫翎手上轉出朵花來,她好以整暇地看著胡媽媽考慮。
緩緩開口:“你也彆聽旁邊那人的蠱惑,一個失了寵的廢物,有詠詩的保護有什麼用?長公主連自己都枕邊人都能舍棄,不說一個婢女了。到時候跌落泥潭,長公主若是知曉了其中的……”
溫翎停頓著,後頭的話不言而喻。
若長公主知道了詠詩和夏子荀之間的奸情,而胡媽媽又是其中幫襯的人,恐怕留個全屍都是萬幸的。
胡媽媽在聽到詠詩和夏子荀的名號時,已經嚇得腿軟了:“哎喲,溫翎娘子,老奴錯了,老奴也隻是聽命行事。不敢過於苛責娘子,昨夜也是偷偷多給了春雨一個饅頭。”
在胡媽媽看不見的上首,溫翎的眉頭舒展開了,她,賭對了。
詩詞歌賦四大女史,詠詩為首,自己在長公主眼裡不過螻蟻,一隻螻蟻怎麼配讓詠詩這樣的親自送東西來。
還有,昨日第一次來到臨風閣,胡媽媽這樣的下等人一眼認出詠詩先不提,眼神裡雖然也有慌亂,但是……
是一種為何會在這種時候到訪的慌張,而不是,詠詩居然會親臨此處的驚訝。
很顯然,二人不是第一回見了,而有什麼要事會讓長公主身邊的大侍女來這種地方呢?
不由得就想到,剛來此處不久的,夏子荀了。
溫翎其實也隻有七分把握,不過想詐一詐她,誰讓胡媽媽如此膽小。
“媽媽的苦心,阿翎也知道。所以我在臨風閣這段日子,還勞煩媽媽多多照顧了。”
胡媽媽心裡暗罵,她本安分守己,這裡的活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