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有調侃的、捧場的,也有真心谘詢的。
不差錢的富婆立即打來電話,詢問酒店關於活動的具體細則。倒不是真的想來實現什麼願望,就是圖好玩。
經理慶幸,還好答應了跟謝言昭合作,這一波《花路》的熱度算讓他們蹭到了,還蹭了個大的。
謝言昭洗完澡出來,聽到有人敲門。
這幾天隻有唐蘇過來找過她,她便以為是唐蘇。
秦漪站在外麵,心裡醞釀著要說的事,門一開,人沒見到,一股香氣率先撲向他的鼻端。跟她帶給人的距離感不同,秦漪辨彆出,那是杏仁混著香草焦糖的味道,是甜的。
他怔怔抬頭,見謝言昭身上隻穿著一件重磅緞麵睡袍,垂墜感極好,完好地勾勒出了她的身形。頭發剛洗過,還沒吹,發尾的水漬在睡袍上洇開一小片麵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被重重拍上了。再打開時,謝言昭的身上多了一條羊絨流蘇披肩,披肩在肩上繞了一圈,連脖子都完全被包裹住。
她右手捏著一張卡片,遞到秦漪麵前,“你來,是想問這件事?”
秦漪接過卡片,看到上麵寫著原本真正要問的問題——提問唐蘇:你覺得最後會是你滾出娛樂圈嗎?
十個問題是秦漪親自篩選的,所以當謝言昭在現場念出那個針對高逢鶴的問題時,他就知道是她私自做了變動。
“你膽子也太大了?都敢在鏡頭前胡說八道了,不怕我揭穿你嗎?”
“你會嗎?”謝言昭反問。
秦漪看她抱臂倚在門框處,態度有點囂張。
他忽然感覺自己被她拿捏住了,這讓他很不爽,但還是如實答:“不會。”
謝言昭從另一個角度“安慰”他:“你從我身上榨了那麼多熱度,我收一點利息,不過分吧?”
秦漪想反駁,但是對上謝言昭一片清明的眸子,意識到跟她說假話沒有意義。
“其實今天就算你揭穿我也沒關係。”謝言昭很無所謂道:“我已經跟高逢鶴撕破臉了,不怕再多撕一點。”
“所以……”秦漪沉吟一聲:“你參加這個綜藝,就隻是為了唐蘇?”
“不然呢?難不成是日子太好過了,故意過來找點罪受?”
秦漪想也沒想:“誰敢給你罪受。”
“所有人。”謝言昭定定看他:“包括你。”
“我?”
“秦導演記性不好,怕是忘了自己當初為什麼邀請唐蘇上節目了。”
謝言昭似笑非笑,眼神帶輕蔑:“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是想讓他給其他藝人托底。”
陰暗的、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就這麼被謝言昭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這讓秦漪大為震驚。
他連瞳孔都在震顫,喉嚨像被水泥糊住,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以為自己裝得很好,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在她麵前就是“透明人”。
秦漪終於明白,為什麼第一天她能那麼痛快地提解約,也恍然知道,那時候她眼底的厭惡不是他的錯覺。
震驚的情緒消化完之後,秦漪反而坦然了。索性把偽裝的麵具徹底摘下,在謝言昭麵前露出了他本來功利、精明的那一麵。
“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什麼還來呢?”
“發家致富之路,向來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剛剛都誇我膽大了,那我肯定是要做膽大的那一個。”
“你想幫他打個翻身仗?”
“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能力?”
秦漪重新用正視的目光打量她。她的眼睛幽深、漆黑,像旋渦,引人沉淪,卻又能看破虛偽假象。
這時候他驚覺,他在她麵前已然成了“透明”的,自己卻一點都不了解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