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咳嗽著,淚眼朦朧中無名火起,愈來愈煩躁,風力隨之變得越發猛烈,很快幾近飛沙走石,一時連巡邏隊也不敢貿然靠近了,遠遠地喊:“林少爺!你怎麼了?!”
“我……”林德的咳嗽症狀有所緩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災厄”也來搗亂,活躍起來,狂風咆哮,風旋近乎實質,宛如它狂亂揮舞的觸須,蔓延向四麵八方。
林德明知情況不對,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事到如今,他瘋狂暴戾的情緒宛如脫韁野馬,恣意生長,拉都拉不住。
好好說話不行?為什麼要這麼不識好歹?
喬海印急急趕到,礙於那麼多人在場,隻能喊:“林德,林德!林德你清醒些!”
“哇!”某個小孩哭出了聲,哭聲惹得林德愈發煩躁,他猛地朝哭聲處向下一按,磚牆轟然垮塌:“閉嘴!”
“再不收斂,教宗的巡夜人要來了!”喬海印急中生智,大聲喊道。煩躁中的林德聽到“教宗”,腦袋嗡嗡的。
教宗……嗯,唐以寒,那位大哥……一張張麵孔倏然浮現,但“災厄”並未因此停止活躍,反而愈發歡欣鼓舞起來。
不妙!他按著自己的頭,過於強烈的反應,是災禍將近,巡夜人正在往這裡趕來,而且,而且……他思緒混亂,徒留一個念頭:冷靜!冷靜!
旋風不知不覺衰減了許多,最終完全平息。
一麵牆完全垮塌,小屋的蓋瓦窗戶全碎得不成樣子,院子的花草連根拔起,七零八落躺在地上。
喬海印衝上去扶起他,心驚肉跳,林德喘著氣,頭暈暈乎乎的,清冷月光映照著狼藉一片,一隻黑色靴子踏進他的視野,聲音淡淡的:“怎麼回事?”
聲音……熟悉,臉……他抬起頭,啊,果然,是那張童稚氣十足的娃娃臉,卻隱含著難以想象的疏離高遠之氣。也是,如果不是他來,“災厄”何以會做出這番激烈的反應,四葉幻晶編織的幻象能欺瞞過他嗎?等等,他現在的形象是挽髻穿簪的發式,實際他仍舊是原來簡單束發的模樣,隻要對方往他頭頂一摸,立刻就能察覺他的形象是幻象編織。
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原先殘存的暴戾瘋狂蕩然無存,腿軟得幾乎無法站立,拚命祈禱:彆摸我頭!彆摸我頭!
奚存青好像並未發現林德現在的樣貌是幻術所化,喬海印緩聲解釋:“這人是我義弟,半夜聽到一乾小毛賊進來偷盜,小施懲戒一番,本無傷害性命的打算,不想這幫小毛賊身上有烈黃椒粉末,被偷襲分神,縱風術失控才搞出這番動靜,萬望恕罪!”
奚存青偏了下頭,空氣中還殘存著烈黃椒淡淡的辣味,而林德雙目紅腫,眼淚鼻涕流淌不止,咳嗽不停。
他神色微動,一揮手,地上部分磚石嘩啦啦飛起,露出下麵被壓的小孩來,臟兮兮的趴著一動不動,看樣子被砸昏過去了:“本來尋常的偷盜事件不歸巡夜人管轄,但你是修士,搞出這番大動靜,差點傷人,就不得不負責了。被縱風術失控傷害的孩童,好生醫治,不得有誤,至於其他小毛賊……”
他雙手一籠,躲藏各處暗中觀察的小孩子隻覺脖頸衣領一緊,被無形大手拎起來聚在一塊,哎呦哎呦地喊痛:“你是報官,還是和解?”
孩老大滿臉驚恐,畏縮著躲在他人身後,其他孩子嗚嗚哭著,說不出話來。
喬海印歎息:“其實我義弟還與他們聊過一陣,本想勸他們早些金盆洗手,回歸正途,哪想到他們不聽人勸,一心逃跑。眼下這狀況也是我義弟自己折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