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是美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等陶兮回去搜刮一下所有家當後才發現她居然隻有十個銅板的資產!
被克扣後還得打點廚房,原主根本就沒有幾個銀子,就連頭上這朵珠花也是雲侍妾賞的,所謂窮的響叮當說的就是她。
沒有銀子怎麼打點上頭,不打點彆人又怎麼會把她調走,看著桌上那幾個銅板,她忍不住仰起頭深呼吸一口,簡直是慘絕人寰。
看來她隻能鋌而走險,今晚繼續去偷梓藍草,富貴險中求,總比坐在這等死強。
晚上是紫珠守夜,不過她很快就靠在廊下睡著了,夜深後陶兮就偷偷摸摸溜了出去,這次她要謹慎很多,動作也麻利了起來,全程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路上遇到幾個巡邏的侍衛也臉不紅心不跳的經過,再摘那麼兩三次就可以賣了。
到時候找個廚房出去采買的人一起分贓就行,隻要有好處,彆人肯定不會吃飽沒事做揭發她。
翌日,依舊是白粥饅頭,不過那個秋萍倒沒過來指使她們做事,陶兮則隻能打掃一下屋子,倒是紫珠出去了半天還沒有回來,直到午時才提著午膳笑眯眯的回到院中。
“你這是哪來的?”
陶兮接過食盒,一眼就看到了她耳上的珍珠耳墜,後者立馬笑著湊過腦袋,“陶兮你看好不好看,這是碎荷院的紅兒送給我的,她這幾日不舒服,讓我替幾天差事,所以就送了我這個,是不是很好看啊?”
看了下裡屋,陶兮唇角一抿,突然拉著她來到一旁,一邊抬手摘下那個珍珠耳墜放在手裡端詳起來,烈日炎炎,泛著光澤的珍珠卻是冰涼的,觸手格外光滑細膩。
“不好看嗎?”見她神情不對,紫珠不禁有些好奇。
話落,後者卻凝眉看了她眼,“這顆珍珠最少能賣三兩銀子,你覺得紅兒會這麼大方?”
王府中爾虞我詐日日都在上演,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小命,所以她才一直在隱忍,她何嘗不厭惡秋萍那些人,可在沒有把對方一擊打倒的情況下,她肯定不會徒生是非,但是哪怕用腳想也知道那個紅兒目的不單純。
“這麼值錢?!”紫珠瞪大眼一臉不敢置信。
眉間微蹙,陶兮將耳墜還給她,認真道:“有些便宜貪了會要人命,主子這有我伺候,你現在馬上把東西還回去,明不明白?”
接過耳墜,紫珠還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點頭。
又叮囑了一遍,陶兮才提著食盒進了裡屋,紫珠簽的是死契,這輩子都隻能在王府做事,陶兮覺得她這個性子遲早會闖禍。
到了下午,秋萍又把紫珠叫去做事,陶兮則在院中除草,乾活乾久了腦袋陣陣發暈,她感覺可能還沒等她出府,人就要香消玉殞了,她就是個人間慘劇。
剛想回去歇會,畢竟她這個主子平日也不愛使喚她們,可就在這時,院外突然急匆匆跑來一旦人影。
“陶兮不好了!”
看到是小蓮,對方跑的滿頭大汗,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還不等陶兮開口,對方就喘著氣道:“紫珠……紫珠被碎荷院的人抓去了,說她偷了吳侍妾的珍珠耳墜,現在吳侍妾正在讓人打她板子呢!”
臉色微變,陶兮立馬放下簸箕忙不迭就往外跑,後麵的小蓮也一直在追。
一路上陶兮才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吳侍妾昨天丟了串珍珠耳墜,讓人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結果今天有人看到紫珠戴著它出沒才被人抓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紫珠肯定沒有把東西還回去,說不定就是那個紅兒自己偷的,眼看事情瞞不住了才想禍水東引,那個吳侍妾是高王送來的人,在府中一向橫行慣了,出了名的性子不好,對底下人也是動輒打罵,紫珠落到她手裡後果可想而知。
一路氣喘籲籲來到碎荷院時,外麵站了許多丫鬟,裡麵還傳來紫珠的尖叫聲,顯然,那個吳侍妾想殺雞儆猴,警告底下人這就是手腳不乾淨的下場。
陶兮握緊拳頭站在那猶豫了會,其實她完全可以不用管,畢竟她已經警告過紫珠了,是對方不肯聽而已,可是如此一來,紫珠肯定會廢了。
裡頭的尖叫聲越來越小,她深呼吸一口,突然擠開其他人走了進去,隻見院中正趴著個後背血肉模糊的人,可那大腿粗的板子依舊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身上,行刑的小廝沒一個手軟,畢竟主子在那裡看著。
而院中正坐著一個穿著芙蓉色煙紗散花裙的貌美女子,她有著一雙丹鳳眼,模樣豔麗,手裡還端著一杯茶盞,正懶懶的靠在,由身側兩個丫鬟搖著團扇,對院中的慘叫聲恍若未聞。
“這就是手腳不乾淨的下場,你們都長記性了?”
慵懶的話聲剛落,院中所有人都是臉色慘白的低下頭,“奴婢不敢!”
紫珠已經被打的沒了聲響,陶兮和小蓮站在角落一直都沒有出聲,因為她們也做不了什麼。
放下茶盞,吳侍妾抬手拂了下珠釵,厭惡的掃了眼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抬起手帕掩住口鼻,“拖下去,告訴周管家一聲,這膽大包天的奴才手腳不乾淨,給我發賣出去。”
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顫,對這吳侍妾越發畏懼了起來,這發賣出去肯定是賣到那種不乾淨的地方。
聞言,陶兮也是手心一緊,眼看著紫珠就要被拖走,她突然上前幾步躬身道:“奴婢見過吳主子,紫珠與奴婢都是聽雨軒的,平日都不會經過碎荷院,更彆提進入主子的屋內盜取耳墜,主要是奴婢覺得這是有人栽贓陷害,而且此人必定是您院中之人,處置了紫珠不要緊,怕就怕此人還留在您身邊竊喜不已。”
她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很多人都是見過陶兮的,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畢竟對方長的如此標誌,在府中可是頭一份,見她居然為一個廢人出頭,一個個心裡頭滿是嘲諷,心想著她肯定死定了。
女子身上粉色衣裳已經洗的有些褪色,可依舊掩蓋不住那張嬌俏清麗的臉蛋,吳侍妾眼眸一眯,“你這是在教我怎麼做事?”
“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一旁的藍衣丫鬟也厲聲喝道。
低著頭,陶兮頂著所有人嘲諷的視線恭聲道:“奴婢不敢,隻是紫珠是聽雨軒的人,您如此處置……主子…怕是會不高興,”
院中靜的出奇,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雲侍妾沒有背景,就算吳侍妾處置了聽雨軒的人又如何,這個蠢貨居然還敢為她出頭,真是白長了一張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