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支支吾吾的人, 蕭臻忽然捏起她下頜,目光如炬, “是嗎?”
根本不敢直視他的視線,陶兮咬咬牙,忽然傾身靠在男人懷裡,聲音輕細,“王爺對奴婢的好,奴婢一直都銘記於心,是萬萬不敢相忘的。”
感受到懷裡的柔軟,蕭臻眉間一鬆, 大手捏了捏那頰肉, 倒並沒有其他動作,隻是閉著眼繼續假寐,不知是否在想宮裡的事。
皇帝吐血必定不是什麼小事, 陶兮也不敢打擾她們王爺想事情,倒是乖巧的任由對方摟在懷裡, 無聊的打著瞌睡, 腦袋一下又一下磕在對方胸前。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馬車突然一停,外麵跟著響起易木的聲音,“王爺,宮門口到了。”
陶兮瞬間驚醒過來,趕緊隨著男人一同下了馬車,霎那間, 偌大輝煌的南宮門瞬間映入眼簾,高高的紅牆隔絕了外界一切窺探,一隊全副武裝的禦林軍神情肅穆的立在那,讓人望而生畏。
陶兮剛想說她能不能不進去,可見他們王爺已經走在了前麵,一時間也就隻能跟上去,心裡一邊安慰自己,就當長長見識了,畢竟這可是皇宮。
宮裡是不準任何馬車進入,無論是誰都得徒步,放眼望去,那瓊樓高殿輝煌大氣,一座一座像是大山壓的人喘不過氣,禦林軍們也一隊隊巡過,森嚴的氛圍根本讓人不敢放鬆。
一路走過眾多宮殿,待到乾清宮時外麵已經候了許多大臣,哪怕他們皇上時常身子都不好,可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誰知道哪天皇上沒挺過去,那可就不是件小事了。
“微臣見過王爺。”一眾大臣看到來人立馬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蕭臻徑直走在前麵,神色嚴謹。
門口的禦林軍看到來人也都不敢阻攔,走至殿門口時,男人忽然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神情緊繃的小姑娘,不禁伸手摸摸她腦袋,聲音醇厚,“去側殿等著即可。”
慢慢抬起頭,陶兮隻能點了點小腦袋,然後目送著對方進了大殿,然後禦林軍瞬間就把門合上,隔絕了一切視線。
外麵都是大臣,陶兮也不想一直在這站著,便乾脆把視線投向易木,後者皺皺眉,還是無奈的領著她往側殿走。
倒是那些大臣們看著她背影紛紛議論起來,“這難不成是王爺新納的侍妾?”
“哪有侍妾梳少女發髻的,我聽聞臻王最近身邊跟了個丫鬟,頗為寵信,看這模樣怕是離侍妾不遠了。”
“可是坊間不是傳聞……”
說到這,眾人又噤聲不止,看那衣裳料子,比起一般世家女也毫不相讓,哪有丫鬟是這般樣子的,再說剛剛王爺看起來對這小丫鬟還挺親昵的,分明就是隨身帶了個小美人在身邊,若是像坊間傳聞那般王爺有特殊癖好,那這小丫鬟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這,定是那些人以訛傳訛。
內殿之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味,寢殿深處不時傳來人聲,等蕭臻一進去,一個禦醫恰好就要出去,看到他立馬屈身行禮,“臣叩見王爺。”
望了眼寢殿深處,男人跟著把視線放在他身上,眉間一皺,“父皇如何?”
話落,禦醫神色帶著點苦楚,跟著又回頭環視一圈,接著才湊過去悄聲道:“微臣不敢相瞞,以皇上如今的身子,情況怕是不樂觀,縱然強行用藥提氣,但那也隻會過度消耗元氣,對皇上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像是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蕭臻神情一冷,“你是指父皇用過此藥。”
太醫低著頭連忙解釋起來,“這幾年皇上龍體早就有礙,這……也是皇上的意思,下官們也曾勸解過,但皇上根本不聽,微臣們實在是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男人眸光一冷。
“王爺恕罪!”太醫嚇的立馬跪倒在地,額前滿是汗珠,皇上不愛惜自己的龍體,他們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沒有辦法呀。
寢殿裡依舊充斥著人聲,等蕭臻進去時裡麵的聲音才逐漸停下,隻見龍床周圍站了不少人,都是成年的皇子們,還有一些太醫。
“三哥。”眾皇子立馬點頭示意。
龍床前的皇後也回過頭來,眉眼柔和“你父皇剛剛還在念著你,你就來了,定是父子間的心有靈犀才對。”
“母後。”蕭臻微微頷首。
聽到聲音,龍床上的人咳嗽了幾聲,一邊想要坐起來,“朕都說無礙,這些年不也都過來了,就是那群太醫小題大做,皇後你竟也聽信他們的一派胡言。”
“皇上!”皇後秀眉一皺,可還是扶著對方靠坐起來,“您的龍體關乎著整個江山社稷,就算不為自己想,您也該為天下黎明百姓想想啊。”
“母後所言極是,父皇還是聽太醫的話仔細調養龍體才是,朝政之事不是還有幾位皇叔跟三哥嗎?”殊王忽然道。
話落,殿內頓時靜了下來,皇後看了眼說話的殊王,但並未出聲,而是一邊吹著藥碗,小心翼翼的給龍床上的人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