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告狀。”
突然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陶兮愣了下,麵對伸過來的大手也順勢靠了過去,腦門抵在男人身前輕聲道:“下人的命是最不值錢的,就算郡主想打殺了奴婢,在他人眼中也是正常不過的事。”
話落,她突然感覺腰間一緊,下頜忽然被人抬起來,驟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除開本王,沒人能動你。”
四目相對,陶兮心間一動,很快又低下頭閉著眼不說話,她若是相信了對方的話,那才叫做離死不遠了。
一個目標是皇位的男人眼中隻有權勢,她不過是對方廣泛興趣中的一點水花,激不起任何漣漪。
回到王府,為了表達剛剛的救命之情,陶兮特意給了易木一百兩作為答謝,雖然對方總是對她沒個好話,但關鍵時候還是很講義氣的。
可等她回到主院,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那嘰嘰喳喳議論著什麼,許是看到她回來了,才一窩蜂散開。
沒過多久,雨心就來到她房間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還特意把門給關上了。
“怎麼了?”她不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來到她對麵坐下,雨心依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支支吾吾的道:“先前有人發現聽雨軒的雲侍妾……與府中一名侍衛私通,兩人……還緊緊抱在一起卻被秋萍撞了個正著。”
聞言,陶兮不由猛地抬頭,“不可能!”
雲侍妾一向不爭不搶,而且她能感覺出對方心裡有彆人,怎麼可能和一個侍衛私通!
那個秋萍居然還在那裡蹦噠,倒是她疏忽了這人!待會就讓周管家把人處置了!
“可這事聽說雲侍妾自己都承認了,可那侍衛非說是他強迫雲侍妾的,兩人都在把罪往自己身上攬,若是沒有情誼又怎會如此?”
雨心說完又多看了她眼,“雖然你以前在聽雨軒待過,可畢竟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想必王爺應該不會怪罪你的,但那個紫珠鐵定是要被活活打死的,這種醜聞周管家是不會讓傳出去的。”
話落,陶兮不禁臉色一變,這種事周管家最多就與蕭臻說一聲,然後就直接處決了。
驟然起身,她猛地往屋外走去,她得想了解一下事情經過才行,雲侍妾對她不錯,本身拮據,還頗為照顧原主,若是被冤枉的,她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不過還不等她出主院,就看到周管家從遠處走來,想必又是找他們王爺稟報事情,陶兮立馬上前將人攔住。
看到他周管家也不驚訝,自然知道她在聽雨軒待過,但這一次他並沒有縱容,語氣不容置疑,“這事你就算找王爺也沒有用,府中出了這種醜聞,那兩人是定然要處死的,不然府中顏麵何存。”
身為王府的管家,他絕不允許有任何醜聞影響王府名譽!
左右環視一圈,陶兮眉間一皺,神情格外認真,“我並無其他意思,隻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真相而已,免得出現冤假錯案,不然對王府也不好不是嗎?”
聞言,周管家那張布滿細紋的老臉上也出現了抹憤怒,“那二人已經承認自幼青梅竹馬,奸夫是特意從蘇州過來尋雲侍妾的,因為有些功夫便拖關係進了王府當差,實則是為了好實施兩人的苟且之事!”
陶兮臉色微變,一時間也沒有再出聲,周管家不可能拿話誆她,更不可能去冤枉一個侍妾,可能……這個男子正是雲侍妾心裡的那個人也不一定。
“那個叫紫珠的丫鬟也得打死,知情不報乃是大罪,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說著,周管家便沉著臉從她身邊經過,想必也氣壞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現這種事,就是他的失職。
陶兮隻能看著對方進了屋子,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默默歎口氣,與王府的聲譽相比,她根本就微不足道。
她知道雲侍妾是沒得救了,畢竟這可是大罪,但紫珠……
不知坐了多久,等周管家從裡麵出來時她也不敢去詢問結果,隻能眼看著對方離去。
可是凡事不試一下怎麼會知道結果,哪怕是打個幾十大板也總比沒命強,她不能就這樣看著紫珠去死,反正說一下也不會怎麼樣,要是試都不試她以後肯定會愧疚。
餘光掃過玉竹剛好端著茶水點心過來,她立馬就走了過去,還未開口,對方便順其自然的把東西遞給她,像是猜到她要進去一樣。
“問心無愧即可。”玉竹轉身離去。
頓了頓,陶兮低著頭一步一步進了屋子,男人並沒有在書房處理公務,而是在看一本古樸的兵書,就算聽到腳步聲也未抬頭。
陶兮小心將茶水點心放下,看著那邊的人幾番欲言又止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不知為何突然有種退縮的念頭,畢竟放在宮裡那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鬼鬼祟祟做什麼。”男人也不看她。
手一抖,她慢慢端著一杯茶放在書桌上,然後又來到身後麻利的給他捶著肩,眼神閃爍,“奴婢這不是怕打擾王爺嗎?”
感受著小姑娘突然的殷勤,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不帶任何情緒,“本王怎不知你竟這般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