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如此大辱,現如今一個賤婢居然都爬到她頭上作威作福,這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忍耐!
輕歎一聲,自然知道自家郡主的性子,嬤嬤最後還是妥協的道:“就算您要做什麼,那也不能讓人看出是咱們動的手,那趙妃一直將您當成出頭羊,自己卻一直縮在後頭等著漁翁得利,這次怎麼也得讓她吃點教訓才行。”
聞言,吳長瑤神情忽然晦澀起來,“都是一群賤人,你看著安排吧,這次本宮一定要弄死那個賤婢!”
低下頭,嬤嬤意味深長的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後者嘴角漸漸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夜色降臨,各宮又燃起了光亮,陶兮晚上是一個人用的膳,今天她心情不錯,還忍不住多喝了碗湯,一想到吳長瑤那副氣的吐血的表情就格外舒暢。
還罵她是奴才,現在這個郡主才是妾,以後她要經常提醒對方這一點才行,氣死那人!
不過以那郡主的脾氣肯定恨死了自己,所以陶兮才不敢輕易出宮,現在那麼多人想要她的命,如履薄冰說的就是她。
而且還得管那麼多瑣事,看著那一疊厚厚的賬簿。她歎口氣,隻能一筆一筆的算了起來,好在太後先前沒有留下什麼錯漏,她隻餘核對個大概就行。
夜涼如水,呼嘯而過的晚風吹的院內樹葉沙沙響,外麵宮人都感覺到了一起涼意,直到一抹明黃忽然靠近時,眾人這才趕緊屈身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雨心也趕緊把殿門打開,其他人心中都是羨慕不已,她們還以為這麼晚皇上不會過來了,沒想到皇上待娘娘如此好。
殿內寂靜無聲,唯有盞盞紅燭微微擺動著身姿,在軟榻前投下一道曼妙的身影,蕭臻一步一步靠近,隻見女子正雙眸緊閉的趴在桌上,青絲傾泄在頸側,挺翹的羽睫微微顫動,整個人倒是有些沉靜。
來到女子身側,男人目光落在桌上那一疊疊賬簿上,宣紙上還記錄著些錯漏,字跡雖然不算娟秀,但還算工整,一個沒念過書的女子,短短數月不僅會習字,如今還會算帳?
指尖微動,陶兮忽然眯開一條眼縫,一邊揉著眼眶往旁邊看了下,卻發現旁邊不知何時忽然坐了個人。自己身上還蓋了層薄毯,而她的賬簿已經落入男人手中翻閱著。
看了看外麵的夜色,她忽然傾身靠進男人懷裡,低著頭嘀咕起來,“我如今可比皇上忙多了。”
她聲音還帶著點剛醒時沙啞,蕭臻一邊看著賬簿,抬手捏了下她的小臉,神情未變,“讓你再念兩年書就能考狀元了。”
陶兮:“……”
突然想起原主沒念過書,那肯定不會算這些複雜的帳,而且她都是筆算,連算盤都沒拿……
“臣妾……這是自學成才,有些人天賦好沒有辦法,而且隻要識字的話,這些其實也不難算。”她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燭光下,那張瑩白的小臉上滿是嚴謹,不知是想說服自己,還是說服他,蕭臻意味深長的看了她眼未曾說話。
直到雨心段來熱茶,陶兮這才趕緊掀開茶蓋吹了兩下,然後殷勤的遞過去,“皇上肯定渴了吧?”
看著某個狗腿子,蕭臻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一邊接過茶,大手頓時將人摟在懷裡,聲音醇厚,“若是覺得累,這些交給玉竹管也是一樣。”
她小小年紀,怎看的進這些枯燥無味的東西。
唇角一抿,陶兮隻是轉過身認真道:“所以說皇上隻會小看人,在其位謀其政,這本來就是臣妾應該做的,怎可假手於人?”
雖然的確很多東西要管,但每天閒著也是閒著,權利當然要牢牢抓在手心才靠譜。
男人放下茶盞,一邊捏著她小臉,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她算的那些錯漏。
“其實……今日臣妾縮減了宮中眾人一半的用度,不過這也是不想太過奢靡浪費而已。”她聲音有些虛。
不過男人就這麼定定的凝視著她,冷硬的輪廓神情未明,倒是那隻大手輕拍了兩下她腰,陶兮低著頭不敢去看對方臉色,也知道這人肯定是多想了,可她隻是順便過去陪他吃飯而已,哪有這人想得那麼市儈。
忽然俯身將人擁在懷裡,蕭臻伏在她耳邊低聲道:“朕就是養了隻小白眼狼,日日喂肉也養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