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陶兮覺得高王對蕭臻似乎生疏許多,這句話……怕是說給她聽的。
“此事由趙丞相在查,朕自不會放過那下毒之人。”蕭臻看了他眼。
忽然對上男人視線,高王單膝跪地正聲道:“凶手布局縝密,必定不是一般人,趙丞相怕是獨木難支,懇請皇兄讓臣弟一同調查!”
恰好宮女端來點心熱奶,整個殿內寂靜的隻有宮人逐漸離去的輕步聲,陶兮目光落在正在喂藥的李嬤嬤身上,後者動作小心翼翼,眉宇間全是憂色,像是發自內心的憂愁。
相視間,蕭臻劍眉微蹙,“開春時你便要成親,此事就不必插手了。”
聞言,高王神情一凝,“母妃如今命在旦夕,不找到真凶,皇兄讓臣弟如何安心成婚!”
殿內氛圍有些凝結,那些太醫早就退了下去,陶兮也知道自己在這怕是不方便,就起來躬身道:“臣妾還得回宮喝安胎藥,就先行告退。”
高王看著那道離去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再也沒了往日那副打趣逗樂的模樣。
出了長春宮,陶兮又步行回到承乾宮,其實她知道在外人眼中自己的嫌疑是最大的,她不知道高王是怎麼想的,或許也有懷疑自己,畢竟皇室子弟哪有真正的紈絝,縱然惠貴太妃對蕭臻不行,可對蕭岩倒是極其疼愛,對方有這個反應很正常。
進了內殿,李嬤嬤正在訓斥幾個打掃的宮女,那模樣確實能把膽小的嚇哭,沒有雨心再身邊伺候,身邊好像空落落一樣,不過替她換衣的新人倒跟穩重有序,甚至比雨心還會伺候,不知想到什麼,陶兮一回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在替她束腰。
“怎麼不去伺候皇上?”她淡淡一笑。
腰帶係的很鬆,似怕傷著她肚子,玉竹將外衫替她穿上,聲音平靜,“皇上怕娘娘沒有人在身邊,所以這段日子讓奴婢過來伺候。”
聞言,陶兮也沒有說話,縱然那趙丞相不會對雨心怎麼樣,但一時間也不會那麼快把對方放出來,但更重要的一點,肯定是蕭臻怕自己又出去亂走,這才讓玉竹過來看著自己吧。
來到軟榻前坐下,宮人立馬端上一碗藥膳,還有一疊蜜餞,陶兮神情憂愁的撥弄著那褐色的湯汁,眉宇間帶著些沉重。
其實她怕因為這事,高王會和蕭臻產生隔閡,不得不說,背後下毒的人真是會算計,縱然沒有直接證據,但這樣反而會更令人懷疑她。
“以前無論發生何事,娘娘可不會這般憂心忡忡。”玉竹一邊合上窗,隔絕了外頭的冷風。
看著外頭的漫天飄雪,陶兮眉梢輕挑,徒然一笑,“以前獨自一人自然什麼都不怕,可是如今有了孩子,在乎的多了,擔心的自然也就多了。”
“那娘娘還想出宮嗎?”玉竹視線一轉。
喝了口藥湯,陶兮拿起手帕輕拭著嘴角,目光再次落在外頭,縱然大雪掩蓋了所有事物,但漫天飛雪何嘗不是一種景色。
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有蕭臻這艘大船在,就算在海上也能看風景。
“以前我也未曾想到自己會有這一日,喜歡上皇上,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她笑著低頭繼續喝藥膳。
看著女子嘴角的淺笑,像是初雪融化般的純粹,玉竹眼簾一垂,神情未變。
許是想到高王被賜婚的那個世家女,陶兮忽然問道:“我對京中女子不太清楚,你可知那黃大人家嫡女如何?”
這是蕭臻前幾日給蕭岩賜的婚,聽說惠貴太妃也很滿意,不曾想就出了這種事。
“黃二小姐是黃大人嫡次女,為人知書達禮性情溫和大方,但也不是任人擺布的性子,樣貌雖不拔尖可也清雅可人,黃大人平日很恪守本分,此事高王殿下也是同意的。”玉竹緩緩道。
聞言,陶兮倒沒說什麼,聽起來的確是個很好的姑娘,難怪惠貴太妃會同意,蕭臻對這個弟弟也是上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