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商唐家(2 / 2)

“唐睿……唐睿……”口中念叨著這個名字,薛蟠想了想,還是搖頭,“皇商中有個唐家我是知道的,可是這個唐睿我實在是沒有印象,隻怕是沒有見過的。”

薛虹一點都不意外,心說你壓根就不出席皇商隻見日常的聚會,怎麼會認識唐睿呢?

而他自己卻是在同馮紫英等的聚會上偶然結實了這號人物。

唐家是皇商不假,前幾年也是風生水起的,其勢力與薛家平分秋色。隻唐老爺跑海運的時候遇到了大風,不幸遇難了,唐家又人丁寥落,如今隻有個唐睿支撐著家業,唐家現在也不過就是剩個空架子罷了。

唐家現在的產業不過集中在恒昌票號上。這個恒昌票號是全國連鎖,算得上大清最大的一個票號了,而其他的產業大部分被唐睿折變,隻餘這一個票號兢兢業業地經營著。

許多人都說唐睿不老成,眼看一間間鋪子出兌,隻怕終究是無法守住家業的。而唐睿卻反唇相譏道:我雖年幼,卻有自知之明。以我的年紀和能力,隻要能把恒昌票號做好,不愁將來沒有我唐家再次崛起的時候。

薛虹正是因為他這番話才與他相交的。而深交之後薛虹發現,這個唐睿除了是一個目光如炬的聰明人之外,更是一個極具冒險精神的瘋子。

這瘋從何來?就從唐家早年接過朝廷頒布的一道海漕文書而來。

海漕,就是將原來走運河水道的漕運搬到海上。

但是因為運河水道上的漕運牽扯到太多方麵的利益衝突,且運河雖曾遇到過大大小小的淤堵和洪澇,卻終究沒有影響運輸,對於靠漕運發家的一大批官僚大資本家來說,這是不可能吐掉的肥肉——還有那麼大油腥,吐了豈不肉痛?

所以對於海漕一事,朝廷的態度一直都是再議。

而這道文書,卻令唐家人產生了另一種想法。

唐家老爺子是個高瞻遠矚之人。他覺得目前的漕運弊大於利,雖然走運河水道比海道安全得多,但是一路上各州府穀倉和閘口隘道的盤剝令漕運一片烏糟不說,運河河道終究也要麵臨洪水、淤堵、水道變動等許多問題,早晚有一天朝廷會把海漕一事提上議程的。

有了這個認知,唐家就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海運方麵。按照唐老爺子的說法,他希望唐家能做大清海漕的先驅者。

朝廷徹底放棄內河漕運想起海漕的時候,一定會對未知的海上航線產生畏懼,如果那個時候他們唐家能夠提供全麵、安全且經過試航一切正常的航線給朝廷的話,一定會立下奇功,那到時候就算不能青史留名,唐家也能得到皇室不小的恩賞,他們唐家尷尬的皇商地位也許就會有所提高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唐老爺子把他畢生的心血都傾注在了海航上,連搭進自己的性命也無怨無悔。

唐睿是唐家的兒子,自然也繼承了這種極富冒險精神的血統。若不是年紀還小,又是家裡的獨苗,女眷們沒人支持,隻怕他早就捧著海圖出海去了。

於是這個唐睿早就放出話來,隻要將來娶了妻生了子,給他們老唐家留下根苗,他就要出海去完成父親開拓海航線路的遺願。

隻是,他的話沒幾個人當真,實在是因為他年紀太小了,比薛虹還小一歲呢。

不過,這唐睿小不打緊,隻怕如今他這個瘋子是能夠跟薛蟠聊到一塊兒去的。

為了保護自己幼嫩的耳膜,爭取寶貴的睡眠時間,薛虹想都不想地給馮紫英寫了個帖子,邀請他過府小聚。條件隻有一個,若是其他人,帶誰不帶誰的你可以自己看著辦,必須給我把唐睿那小子帶來。

果然,在薛虹有心為之的宴席上,薛蟠和唐睿兩個聊到了一處去了。一個是脫了韁的野馬,一個是鳥籠子裡的金絲雀,卻都有一顆向往自由的心。這兩個很不用人介紹,人家自己就自然熟絡了起來。

成功把薛蟠甩給唐睿之後,薛虹還以為自己的日子又回複清淨了,誰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薛王氏身邊的大丫鬟曼容幾番催促著,他自己身邊的青櫻、青槐、青桐、青梅四個大丫鬟齊齊上陣給他起床穿衣。

薛虹沒有睡飽,隻任人擺弄著,迷迷糊糊睜開眼才想起今日正是賈府老封君賈母的壽辰,忙急急起床穿衣,同母女兄妹會齊,坐車往榮國府去了。

賈代善雖死,但榮寧兩府在京城武勳家族中的聲望還在,所以賈老夫人的壽辰自然熱鬨的很。雖不是整生日,京中大半的武勳人家幾乎都到齊了。與賈府一向交好的幾位郡王府也不例外。

薛虹隻覺得賈府今日的宴會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盛大,抬眼皆是繁華耀目。權貴們聚在一起那都是拿炫富當有趣的,賈母的這個生日,光是男女賓送的賀禮少說也要有十幾萬兩之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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