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不是雙生子嗎?常言道雙生相通,看來咱們這兒的真武廟裡供的可是真神啊!”
“是啊是啊,咱們也彆閒著,一會兒也去求真武爺保佑吧。”
“對對對……”
薛虹一邊走一邊聽著耳邊百姓們的流言,再看看真武廟老道們臉上褶子堆出的花,心說,瞧你們笑的,至於麼?真是便宜了你們這幫牛鼻子了,這一下真武廟的香火可要鼎盛非常了。也算小爺幫扶你們一場,積點陰德罷了。
這廟裡有伺候老爺少爺的,還有單伺候太太姑娘的,個個眉飛色舞,殷勤得不得了。
隨著父親進完了香,磕完了頭,還完了願,薛虹由小道士領著到廂房休息。這一路走過來看得出來真武廟在他們薛家人來之前已經是費了些心思修整一番的,連那經幡上的漆都是新刷的,還未乾透呢。
“來的時候塑像師傅找人傳話來,給真武爺塑的金身下個月就好,到時候請你們師父選個好日子,也通知我們府上一聲,立金身那日,我母親要來參拜。”
管事的小老道點頭應是,一路引著薛虹往房間走去。
薛虹這兒正聊著天,棠九喘籲籲跑來:“二爺,二爺不好了,咱們大姑娘不見了?”
聽見這話,薛虹隻覺得汗毛孔倒豎。我滴親娘啊,姑奶奶你這又是鬨哪一出,剛把你的小命從鬼門關拽回來,你又給爺鬨失蹤可還行?
“什麼時候發現的?她身邊可有跟著的人?”
“大姑娘剛才跟著太太進香,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身邊好像有鶯兒和芙兒兩個人跟著。”
薛虹想了想道:“先不要忙,早知道我們要來,這廟裡是沒有閒雜人的,大姑娘既然帶了人,隻怕是在這廟裡逛逛,地方大一時沒找到也未可知。先好生找找再說吧。”
棠九忙道:“是,已經派人找了,隻是……”
見棠九為難,薛虹問道:“怎麼了?又出什麼事兒了?”
“大爺聽見大姑娘不見了,急得跳腳,正在前廳罵人呢。太太說大爺氣太盛,恐惹怒了老爺,讓二爺去勸勸……”
薛虹一甩袖子:“喵的,真是愛添亂。”
這一邊薛家的人見不見了寶釵,那一邊卻說一說咱們薛大姑娘到底跑去了哪裡呢?
其實她不過就是一時貪景。
剛才進香的時候遠遠瞧見後院裡一片不知道什麼花兒,一叢叢一簇簇綴滿了枝頭,似一片紅霞籠罩著,道不儘的絢爛風景,恰一陣微風吹過,落英繽紛好看極了。
甫一放下香來,寶釵就被這美景勾住了,隻帶著兩個丫頭就往後院走去。
來至近前才發現,這真武廟種的都是鬆柏、菩提等樹,唯有後院一個土坡上,不知為何竟密密叢叢種了十好幾棵垂絲海棠樹。
許是侍弄得好,花樹修剪地恰到好處,層層疊疊,本固枝榮。此時節海棠花兒怒放,每一棵都嬌嬌夭夭開了一樹冠的花朵,可不是紅霞一樣。
彆說寶釵了,就是鶯兒和芙兒兩個丫頭也看呆了,主仆三人一時貪戀眼前的美景,竟忘了回去。
寶釵不禁踏上一丈來高的土坡,走到臨崖的那棵最繁盛的花樹下,輕攬過一根花枝,花朵散發出一陣沁人心脾的甜香,粉紅的顏色映得她銀盤似的臉龐分外嬌柔,卻不經意聽見她幽幽一歎:“你呀你,世人皆稱你為美人花,唐玄宗更是用你來比楊妃,你如今怎地投身到了這道廟裡,白白沾了一身的香灰?”
說罷,寶釵擷了一段花枝在手裡,細細沉思起來。
“嗬嗬……”
驚聞一個男子的笑聲近猶在耳,寶釵心中嚇了一跳,張口想問聲是誰,誰知慌忙之下足下踩空,竟是跌到土坡的下麵去了。
“呀~!”
“小姐~!”
寶釵嬌呼一聲閉上了雙眼,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卻覺得身下軟軟的,似有溫度。原來她竟是跌入了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
那男子劍眉入鬢、眸若朗星,一雙手臂結實有力,與懷中佳人對視兩秒,竟覺得胸中心跳如鼓。
寶釵也愣怔了一下,卻很快反應過來,嬌喝道:“大膽狂徒,你是何人,竟如此唐突?快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