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那府裡探視了大太太,娘本不懂醫的,但是看到了大太太藍紫色的指甲,我便知道,她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急病,而是中毒啊!”
“什麼?中毒?”
“不錯,那毒為娘的認識,叫‘千日醉’。這是一種大內禁藥,前兒你姨媽說要整治趙姨娘曾向我求過,誰知如今趙姨娘沒事,出事的是大太太。”
千日醉!!!
好死不死的是薛王氏說的這件事情薛虹是知道的,因為那天他就在門邊偷聽,王夫人是如何苦苦哀求,薛王氏是如何心疼姐姐,他是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的。
可是這藥原來不是對付姨娘,而是對付大嫂?王夫人求藥的時候正是賈母生辰當日,那是八月間的事,如今才十一月,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大太太就突然發病?不是說千日醉要半年以上才會起效?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但是看薛王氏篤定的樣子,又不像是弄錯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虹給薛王氏端來一杯茶,寬慰道:“娘你彆著急,慢慢說。你說姨媽向你求那‘千日醉’,可到底‘千日醉’是個什麼樣的毒藥?中毒之人又會有什麼症狀?彆是娘看錯了,冤枉了姨媽吧?”
薛王氏聽了隻道兒子心地善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親姨媽是這樣的人,反生出了幾分心疼,又怨自己沒用,好端端的乾什麼把這麼小的孩子扯進這種事情裡來。
她歎了歎,茶水也沒動:“哪裡會有錯的?‘千日醉’是禁藥,如今除了宮裡有,宮外隻怕也就是當年負責采辦此藥的咱們家有了,我自然深知道那藥的功效。
這是慢毒,隻要每日在飲食中加入那麼一兩滴的藥水,不出半年,中毒之人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去,根本診不出病症。
可若是下藥之人性急了,劑量用得太多,那麼中毒的人手指甲上就會呈現藍紫色,人中上還會有一顆若有似無的紅點。
如今大太太的指甲和人中,我都看過,確鑿無疑啊!若不是你姨媽下的手,還有誰手裡有這‘千日醉’?
她……她好狠的心啊!”
什麼?!
薛虹心中大駭,這王夫人是要作死啊!
薛王氏跟著又說:“偏這禁藥方麵是經由薛家的手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因其藥效特殊,聖上批為禁藥,民間無人敢用,也就隻有薛家曾留下一些,而這都是記錄在案的啊!”
薛王氏隻道她是用這藥害趙姨娘的,尋常死個姨娘罷了,就算用藥多了出現症狀也沒人會追究到底,所以也就沒多那麼句嘴。
可如今中招的是張令萱,她若有個三長兩短,張家怎會善罷甘休?那藥來自宮廷,若是張家找個深諳此藥的人一查,那民間唯一藏有此藥的薛家……
薛虹在心中暗自爆了好幾分鐘的粗口,把他前世今生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話都在王夫人身上用了個遍還覺得不解氣。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是沒有錯的,這個王夫人果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