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因為身負皇商之職,最容易接觸各地風土人情,康熙爺時常召見,有時候還會特傳他進宮早朝,商議國事。
原來這才是眾人不敢輕視張家的原因。家族中有沒有人當大官沒關係,重要的是皇上心中會不會記著你。
“那……這件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薛蟠聽了半天,隻聽了個半懂,卻是真不知道父親究竟打算如何。
“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逃過?我會親自修書一封遞到張廷玉的手中,再備些厚禮,以表歉意,順便試探試探張家的口風,”薛益冥思苦想了半天,仍是喚道,“虹兒,你須同璉兒同氣連枝,你要通過璉兒好好表明我們薛家的態度,至於你……”
薛益的眼神落在一直戰戰兢兢聽著的薛王氏身上,薛王氏苦笑:“老爺就算不說我也明白,平日裡我再不會那麼頻繁地同榮國府走動,若非必要,我皆推說身上不好,裝病不去也就是了。”
薛益冷笑一聲:“你是我薛家的當家主母,怎麼能動輒裝病?日後同榮國府的走動,皆要經過我的首肯,或者有的時候需要你做什麼,你都要配合。至於你那姐姐,我勸你還是當陌路人看得好,省得你心中難受。”
薛王氏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話。
薛益從來都不喜歡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她也甚少在他麵前提這兩個人。如今更好了,隻怕他心裡已經恨死了她那個姐姐了吧。
薛虹想一想,父親是對的。
如今張氏的毒已經解了,就算張家想要揪住薛家不放,也已經晚了。再說張家能做什麼呢?與其擔憂眼下,倒不如早早同張家搞好關係,既省得擔憂日後的報複,對於薛家來說,與張家交好本就不是壞事。
果然,薛益寫了一封長長的書信,並奉上了厚重的禮物送到張廷玉的手裡,張廷玉隻回了一個帖子約薛益三日後於集賢居飲宴。
而薛虹這邊的動作卻要比自己的父親快一些,馮紫英在家中設宴,特隻邀請了賈璉和薛虹,這明顯的和事老作風令薛後有些意外,卻還是不敢怠慢,應約來到了馮紫英家。
薛虹到時,賈璉和馮紫英正在下棋,二人都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苦戰。
薛虹好奇過來看,卻發現那是一局經典的“龍虎鬥”,本該由馮紫英所執的黑子落子,他卻捏著棋子遲遲無法決定。
本該是觀棋不語真君子,但是一旁的薛虹已經等了很久,尚未見二人落子,等得實在鬱悶,便道:“不管是誰,先投子舍了自己的一小片棋子再謀後起吧,若是你們二人皆不肯低頭,這盤棋隻怕要下到明天早上也分不出個勝負來了。”
馮紫英聞言大笑,把捏在手中的棋子又放了回了棋子盒裡去:“就是說,若是二人皆不肯低頭,要鬥氣到什麼時候去?難道真是龍虎相爭,連兄弟情誼都不顧了?”
薛虹聽了這話,微微紅了臉,喚了一聲:“璉二哥哥,我……”
“得得得,你可彆叫我哥哥,當你的哥哥,早晚都要被你氣死。再說,你同我生氣也就罷了,何苦甩臉子給我母親看?這像什麼?”
薛虹也不樂意了:“誰讓你說出那麼傷人心的話?我薛虹敬重你,在我心中你和大哥的地位是一樣的,你豈可說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