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帶著疑問,麵上卻絲毫不顯。隻見薛益又一拱手道:“不才,文衍。”
“文衍?好風雅的字號。”
薛益點頭:“父親唯願我們兄弟幾個於讀書上拿出些成績,隻可惜,他有三個兒子,卻個個不是讀書的料,慚愧慚愧。”
張廷玉搖頭:“唉,不然。你雖讀書不成,卻有個爭氣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秀才,已經對得起祖宗了。”
此時隻怕唯有提起薛虹才能讓他老懷欣慰了。
不多時,小二端來了預備好的飯菜,而薛益看著滿桌子精美的菜撰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張廷玉滿口的閒談趣花,卻半句不提自己妹妹中毒的事情,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也不知是張廷玉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引薛益聊天了,也不知是他覺得閒扯淡已經扯夠了,終於說到了一些有營養的事情上來。
“前兒我妹妹那府上不太平,我也聽說了些,皆說與文衍府上有關,我卻不這麼認為。”
薛益一個激靈,背上冒出一層冷汗:“這……願聞其詳。”
張廷玉笑笑:“這很簡單。沒有任何一個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人家願意為了一點點上不得台麵的小事而毀了自己家前程的,不是嗎?”
“!”
雖然隻簡簡單單一句話而已,卻把薛家幾輩子人的圖謀和祈願一語道破。哪有商家不貪權的?
彆人也就罷了,薛益從來都是精明的,這一點朝野上下但凡與他打過些交道的人都知道,他怎麼會在家裡出現家門之光的時候去做那自毀前途的愚蠢之事?
一切不過就是見不得光的後宅爭鬥,而最重要的是張令萱無恙,所以這件事情在張廷玉刻意的輕描淡寫下早已顯得無足輕重了,可他話語中的洞悉卻仍是令薛益深感不安。
當一個人的謀劃和企圖被徹底看穿的時候,那談判也就沒有意義了,你能做的就是被對方予取予求。
就好像談生意的時候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底價,之後就再也不會賣出好價錢了,道理都是一樣的。
蛇打七寸,張廷玉一上來就說了這樣強勢的話,薛虹除了苦笑默認,似乎就沒有彆的選擇了。
“既如此,你何不去求一求八賢王?如今凡是想要官職的人隻要跟八阿哥說一聲,沒有不如願的。又何苦非要等你的兒子考取功名?這不是舍近求遠嗎?”
八阿哥胤禩因為母妃出身辛者庫,是康熙爺所有成年皇子裡麵身份最不貴重的一位。
宮裡的攀高踩低令他從小就懂得忍辱負重,加倍地學習文武知識,企盼等得到康熙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