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薛虯被這樣一摔,酒醒了三分,怒道:“好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也就是咱們同姓薛,我才有這樣的好事便宜你,卻不想你竟這麼不識抬舉!哼哼,你不去就罷了,我可是要帶著蟠哥哥去的,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未……真是丟人!”
薛蟠其實並不太清楚薛虯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他能聽懂薛虯言語中的得意和輕視,一瞬間火氣就被挑上來了:“誰丟人了?你少在那裡自以為是,什麼地方還是我薛大爺不敢去的?明兒一早我就跟你走,你可不許耍賴!”
“哥哥!”
得!一個喝得醉醺醺說些不經之談,一個又莽蠢無知竟不依不饒起來,這可怎麼好?
薛虯聽見薛蟠的話,笑了笑:“倒是不用起早,那種地方得晚些時候才去得。你既說要去,那我就回房好好休息了,養足了精神明日好帶你去逛。”
薛虯說完不理眾人,摟著自己身邊伺候的小廝就走出了房間,都走了挺遠的了,竟還能聽見他口中斷斷續續的春樓小調。
薛蝌年紀最小,卻跟著父親走南闖北幾年,知道薛虯所說的是什麼地方,但僅僅是知道,家裡人從來不在他跟前說那些事兒,如今聽見這些,不僅臉紅了,就連耳朵、脖子、後脊梁都跟著泛紅,遠遠看著就像煮熟了的大蝦。
“虹哥哥,你看虯哥哥他……他怎麼能這樣!”
薛虹拍了拍薛蝌的肩膀:“咱們可不能學得像他一樣,你今兒聽見了就當沒聽見罷。反正三叔都不管他,你我又操的什麼閒心?快去睡覺吧,明兒咱們還一處聊天。”
薛蝌聽見薛虹答應了明天還會陪自己聊天,仰起頭來甜甜一笑,自去睡覺不提。
薛虹轉頭看了看還一臉懵的薛蟠,無限心塞再一次襲來。麵對這樣的薛蟠,他是真的覺得無能為力,又要再一次問自己,該怎麼和他解釋?
“咳咳,哥哥怎麼就答應虯兒了,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地方嗎?”
“嗨~你真當哥哥我傻啊,不就是窯子嗎?”
“噗——”
薛虹老實不客氣地噴出了嘴裡的一口香茗,敢情這大傻子居然知道?
“哥哥怎麼知道的?你難道去過?”
薛蟠搖了搖頭:“父親不讓我去。可是我知道啊,在奉天的時候聽白山鷹他們說起過。那種地方不就是男人去玩的嗎?那時候白山鷹說完我還小,不便聽這些。可是你看虯兒比我小都去過,我怎麼就不能去玩玩了?”
薛虹腦門上的黑線掛在麵門,就跟門簾子似的:“那個,哥哥你看哈,父親既然不讓你去那是不是就有父親的道理?你要是真想去的話,怎麼是不是得問問父親?”
“這又有什麼可問的?前兒父親還說我跟著平總管曆練的時候不要太過分依賴,有些簡單的事情可以自己處理的就不要問人。這不過是出去玩兒,還用得著問?”
“呃……”
有些話薛虹若是個三十歲的男人可以說,可他是個八歲的小屁孩,自然是什麼都不能說的。既然如此,他也沒法子,隻好去找了薛益,薛益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直接殺到了薛蟠的臥室,彼時薛蟠都已經梳洗完要睡覺了,就聽見門外父親氣衝衝地喊道:“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啊?想去哪?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