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寶玉又嚇著了?怎麼樣,可嚴重嗎?”
“不嚴重不嚴重,熱度已經退下去了。隻是方才都聚在林家那邊,便沒得空跟太太回,如今隻怕已經睡下了。”
王夫人放下心來,又想起寶玉如此都是因林家之故,氣道:“都是林家惹出來的事情,從那個林姑娘來了之後,寶玉就天天往他家裡跑,彆說連學也不上了,連身體都跟著不好了。真是,好好在揚州待著不好嗎?回來乾什麼?回來就會來,乾嘛非賴在咱們家不走?”
周瑞家的忙道:“太太可不敢說這樣的話,咱們府上怎麼說也是人家的娘家,多年未回京了回來一趟不住在咱們家住在哪?”
“哼,傷得這麼重,虧得救了回來,性命已無大礙,若是死了,豈不是還要在咱們家發喪?真是晦氣!明兒你去看看,是哪一路的人給林家修房子的,找些人過去敦促敦促,務必要在一個月內把林家的房子修好。我看到時候他們一家子還好不好意思賴在這兒了!”
王夫人所謂的“敦促敦促”無非兩種方法,一則找地麵上說得上話的人過去敲打敲打乾活的下人,二則直接給那工頭多塞些銀子,這兩樣無論是哪一樣都需要銀子使費,交給周瑞家的去辦,這中間她又能撈到一筆油水,自然是點頭哈腰奉承得緊。
開解王夫人的話又說了不知多少,更是親自服侍王夫人睡下了,周瑞家的才哼著小曲兒家去不提。
這邊林如海的傷勢在薛虹帶來的兩種好藥之下恢複得很好,到了第六日,昏迷多日的林如海終於睜開了眼睛。
因賈敏母女兩個素來身子都很若,賈敏此時又懷有身孕,便不曾守護在他身邊,隻有林如海的長隨桂子山和蔣德勝兩個不分白天黑夜,衣不解帶地守著自己的主子。
見林如海悠悠睜開雙眼,兩人都是喜不自勝:“老爺醒了,老爺醒了。快去叫大夫來,去通知太太和姑娘,快!”
林如海雖是已經睜開了雙眼,卻覺得似夢非夢,腦袋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賈敏聽說林如海醒了,和黛玉兩個本來就安置在一旁的耳房裡,如今隻是快步而來,撲倒林如海床前,見他果然睜開眼睛,多日來的驚懼、擔憂、委屈和緊張一瞬間釋放出來,伏在他床邊就哭了起來:“夫君,你可算醒了,這些天來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