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賈王氏的表情才稍稍有些緩和:“你說得也對,隻是我到底心意難平,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些。”
“姐姐往後若還是這樣,連我也不幫著你說話了。人都說禍從口出,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薛王氏心說該提點的也算都提點到了,聽或是不聽那就不是她說了算的了。
借口家中還有事,薛王氏就坐車回去了,賈王氏坐在那裡兀自出神,周瑞家的進來換了好幾遍茶水她還是楞楞坐著,好半晌才道:“你說,妹妹的話是何意?她是不是話裡有話?”
周瑞家的笑道:“姨太太自來都是關心太太的,剛才那番話也不無道理,想來她也是關心之意,太倒彆多想了。”
賈王氏冷哼一聲:“哼,最好是真的為我著想吧!”
周瑞家的道:“還有一件事情要請示太太,咱們安排在大太太院子裡的人,如今一大半都已經……太太今後作何打算?”
“哎……真是可惜,千日醉那麼好的藥都沒有要了她的命。更可氣的是她醒來之後就好像知道了我的計劃一樣,辛苦安插了那麼多年的釘子都讓她給拔了。你說……這裡麵會不會有問題,是不是我身邊養著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去通風報信了?要不她怎麼會突然這麼機敏?”
周瑞家的賠笑道:“凡在太太身邊當差的,哪一個不是對您忠心耿耿的?自然不會有這樣的人。這也不是大太太突然機敏的事兒,不是張家那裡……查出了千日醉,才想起換了大太太身邊伺候的人。一切都是偶然,太太不必多心。”
“是偶然嗎?我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咱們不是還有一個丫頭在那院子裡嗎?平日裡多打聽打聽她院中的消息也就是了。”
“如今也隻能如此了……”
時光如彈指,說話就到了賈璉成親的這一天。
薛家一大早就備著豐厚的賀禮來到了榮國府。薛虹是賈璉的摯友,今天這樣的日子自然是跟著一塊去迎親了。
鑼鼓鞭炮聲中看著賈璉身著大紅喜袍,胸前一朵大紅絹花,跨著一匹高頭大馬,說不儘的意氣風發,風流倜儻。
一路上鼓樂齊鳴,從新娘家接回喜轎,薛虹和柳湘蓮兩個酒量好的小夥伴在收下了賈璉一封沉甸甸的紅包之後,充當起了擋酒的角色。
雖如此,馮紫英和薛蟠等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晚間賈璉進洞房的時候還是覺得頭重腳輕,走起路來一個勁地偏離軌道。
新房裡,一對新人在喜娘的主持下完成了坐床、撒帳、結同心結、挑喜帕、喝合巹酒等婚禮的流程,負責婚禮禮儀的所有人都退出了新房,隻有賈璉合烏林珠兩個獨坐在床上。
“你……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賈璉能夠感覺到身邊美人身上散發的女兒香,他此時早已魂蕩神馳了,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問出這句話後,他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了。
該死,平日裡與薛虹等人鬥嘴的時候他都很少輸的,怎麼今天這嘴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烏林珠也羞得不敢看他,隻是笑道:“喜娘已經給了我幾塊點心,一天都過去了,此時反而並不覺得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