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這就一命嗚呼喪黃泉了,這裡怎麼給他收屍且不提,隻說說他的母親,在刑場上看見自己養了這麼大的兒子先自己一步去了,還是手起刀落被殺了頭,死也沒落個好死,死後更是沒落個好名聲,再怎麼堅強的人也要被這一幕徹底打倒了。
而寧府的這些人如今住在哪裡呢?自然是榮國府。
雖然說淑怡郡主派了人去照看賈敬等人,但是寧國府的事情從發生到現在,淑怡郡主本人都沒有露過麵,賈蓉也曾提議去找她,而賈敬卻一口否決了,寧願暫住榮國府也不願去郡主府上叨擾貴人。
病榻之上,賈敬之妻緊咬牙關,額前冷汗涔涔,口中不時囈語,叫的都是“珍兒”。
葉思揚號了一回脈,連連搖頭:“不妙啊。老夫人年紀大了,懷娠本就不易,這回又受了大驚嚇,胎像已然不穩,若是沒有好轉的話,老夫人和腹中的胎兒隻怕都有危險。眼下,我隻能保一個了……”
話說到這裡,躺在床上的賈敬之妻吐出了胸臆中一股濁氣,悠悠轉醒。隻見她笑得慈和:“葉姑娘,你隻管保住我腹中的孩子就是了。我們家如今變成這個模樣,珍兒又……我是珍兒的母親,卻做不好教導規勸之責,他有今日一劫,十之八九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累他如此。所以,保孩子吧。”
剛剛醒來的人,氣息尚不穩定,說了這些話似乎已經耗費了許多體力,賈敬之妻正疲憊地微喘著。
賈敬一步上前,不讚同道:“夫人,你這是什麼話?你這樣,叫為夫如何忍心?”
病榻上的人見此,虛弱一笑:“老爺,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我已害得珍兒慘死,還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賈家列祖列宗。腹中這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算是我給老爺在這個世上多留下一個根苗吧,這樣,也可稍慰我的愧疚之心啊。”
夫妻兩個生活了大半輩子,賈敬又怎麼看不出來妻子如今心如死灰的樣子,隻是含淚握著她的手,不再言語。
葉思揚把賈敬之妻的病狀告訴薛虹,想與他討論,薛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雖然有空間裡頭療效很好的丹藥,但是藥就是藥,不是仙丹。再加上病人自己本身一心求死,隻怕這世上最好的藥也是沒有任何效用的。
寧府的事情暫時算是告一段落,薛虹的心情無比沉重,他理解賈敬想要保全榮國府的想法,卻又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力量,能讓賈敬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自己的家庭而去保全另一脈看似大有前途的族親。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如果將來榮國府的子孫也不肖起來,那麼他今日的犧牲就是一場笑話?
回了府,薛虹一直若有所思,乃至進了空間之後還沒有回過神來。
“主人!”
冥夜的警惕性從來都是十分過人的,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薛虹的氣息,歡快地向他跑了來。
薛虹見到冥夜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起來。彆看這個家夥第一次見薛虹的場景不是非常愉快,但是它在確認了薛虹的能力之後就死心塌地地認了主,對薛虹表現出了獨一不二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