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薛王氏笑道:“姐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我們家的三房不過是在江南一帶有幾個大型的貨場罷了,說到底是商戶。寶瓊雖說是三房的嫡女,可又怎麼能跟迎春和探春兩個相比?她兩個雖說是庶出,但也曾是國公府的小姐,那是聘請了專人調教出來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按照天香國色那般教養,如何是寶瓊這樣的山野丫頭能比得上的?”
說到這裡,薛王氏明顯見王夫人麵露得色,於是話鋒一轉:“如果寶瓊是平凡人家的女兒,隻怕京中誰也不會理她的,可是有一樁事情不知道姐姐聽沒聽說過?前兒我們致美坊做拍賣的時候,淑儀郡主見寶瓊喜歡那人魚色紗衣,當場就花了六百兩金子拍下來送給了寶瓊,看樣子寶瓊是個有福的,算得上挺得郡主眼緣,所以如今寶瓊跟前還真是沒有什麼人敢怠慢的呢。”
王夫人詫異道:“淑儀郡主嗎?”
“是啊。畢竟是自己的表妹,淑儀郡主對寶瓊還是十分照顧的。前兒更是撥了幾個有經驗的嬤嬤給她做教養嬤嬤呢。”
王夫人冷笑道:“嗬,原來是郡主也看不下去了,這才找個人教教規矩呢!雖說是有意外發生,但是這個寶瓊怎麼說也是第一次見寶玉,就這麼淚眼朦朧地守在他床邊,連襲人、晴雯都要靠後,實在是太不像樣了點。”
薛王氏賠笑道:“她這不是嚇得嗎?寶玉當著她的麵被驚馬摔了,一個女孩子家能不害怕麼?”
王夫人擺了擺手,很顯然不想多提這件事情。薛寶瓊身份不高,但好歹有郡主的身份罩著,麵上過得去也就是了。
“對了,你們家的致美坊是不是也該給我的元春送新衣服去了?那個什麼人魚色那麼難得,沒道理隻有幾位皇妃有,我們元春沒有你說不是嘛?彆人小看我們元春,說她是個沒名分的格格,沒道理連你這個姨媽也小瞧她吧?”
薛王氏冷笑一聲:“哪能呢?都說如今的雍親王府,除了嫡福晉和年側妃,就數咱們的元春最得寵了。隻是……那個人魚色的衣衫本來在染色上就極為複雜,能得幾件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又因為原先就被幾個王妃看中了的,這嫡庶分明,總不好再給了元春,這樣隻怕有心人說元春對嫡福晉心存不滿,有意僭越呢。”
說到這裡,王夫人的臉色明顯不悅,薛王氏忙道:“但是我們做的衣衫無論從用料上和顏色款式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凡事給元春的,無論是致美坊還是拍賣會都不曾出售相同的,這還不足以證明元春的特彆嗎?”
王夫人的臉色這才和軟下來,卻仍舊忍不住歎息道:“哎,可歎我們元春隻不過是個側室,如果什麼時候能……”
薛王氏忙打斷王夫人的話:“姐姐慎言!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就算有這個心思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啊!元春才嫁出去,你也知道那樣的位置不是我們這樣人家的女孩子能肖想的,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也是要熬許多年的,如今姐姐就這樣心急,我隻怕幫不了元春,反而會害了她呢!”
薛王氏是知道自己這個姐姐的,從來都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無論在什麼事情上都想要排除異己。
對周、趙兩位姨娘是這樣,對張令萱是這樣,如今又要把手伸到元春的宮鬥中去,薛王氏真怕這樣的母親不是幫助元春,而是害了元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