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也道:“說的是呢。這個迎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曾與蟠兒定親?”
薛王氏道:“迎丫頭今年十四,明年就是及笄之年了。我雖滿心滿眼地看中了她,可她母親那樣高的出身,難免心高氣傲了些,給我們蟠兒立了個目標呢,要蟠兒能夠獨當一麵地帶領商隊才肯把女兒嫁給他。要說,如果起先我聽了這樣的話,心裡十分不自在的,這兩年見蟠兒為了能完成這個目標日夜努力的樣子,還真要感謝大太太當初的眼高於頂呢。蟠兒從前是什麼樣的,如今又是什麼樣的,我相信他二叔二嬸是有目共睹的。”
二老爺薛盛笑道:“可不是嘛?說一句不怕大嫂惱的話,那一年蟠兒還小,頑劣不堪,曾把虹兒弄得差點丟了命,我就同大哥說過,這個孩子若是不好生管教,以後必成禍害。可是今日我再次進京,見到了蟠兒幾乎都不敢認。這個小子雖然性子還是那樣直來直去,但已經算是一把經商的好手了。雖不敢說商隊在他手裡能多麼繁盛,隻怕守住祖產還是不成問題的。竟沒想到改變他的卻是一場婚約?這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薛益聽了連連點頭,倒是沒有吭聲。
一場婚約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本性?得了吧!天底下若真有這樣好事,還哪來那麼多作奸犯科的人?
薛益一直以為,為人父母,要在孩子的教育上把好舵。每一個孩子身來都是單純無暇的,成長路上有了偏差,作為父母的就得及時糾正。世人看到的是薛蟠今日長大後的樣子,豈知他的成長路程上,薛益夫妻兩個費了多少神,傷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淚,又求了多少人?
當然,有些事情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也沒必要什麼都拿出來說,省得有人多心,當他們是在炫耀自己的兒子。
可饒是這麼著,還是觸碰了薛家三房的痛處。薛盈在一旁聽著聽著就不禁落了淚:“可歎我虯兒走得這麼突然,否則我一定要跟大哥大嫂好好取取經,也好生管教管教他,好讓他成才。可如今,彆說管教,我連跟他說一句話都難了。我的虯兒啊……”
見薛盈放了悲聲,曲氏也“哇”一聲哭起來:“老爺說的是啊。這是好歹熬出了正月我們兩個才敢這樣,省得正月裡呼天搶地不吉利。你們可知過一個年,處處張燈結彩、闔家團圓的,我們兩口子看了是多麼刺心?那可是在往外麵心口上捅刀子,我……我實在是想念兒子,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丁夫人還是頭一次見這夫妻兩個因為死去的兒子大放悲聲,也不禁跟著滴下淚:“闔家團圓、觸景傷情,難怪你們這樣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快彆這樣,當心身子。”
誰知丁夫人的話就像是踩到了曲夫人的尾巴,她叫道:“說得倒是容易,你們一個兩個身邊都有兒子陪著,我呢?站著說話不腰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