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萱和王夫人作為賈府的代表,忙上去迎接,對南安王妃一陣噓寒問暖,他們兩家都是世交,當年小世子還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呢,如今見南安王府如此,誰不心痛?
南安王妃卻道:“本來我也是懶怠出來,但是傷心過度也沒什麼好處,什麼也改變不了了。既然事已至此,我若還不肯打起精神來,那活著可就真沒什麼趣兒了。一個人待得久了,很該出來走動走動,若再不見見人,我就又要生病了。”
張令萱忙道:“王妃說的很是。閒了多來走動走動散散心,比什麼都強。如今大家都到了,王妃隨我列席吧。”
席間,也可算是賓主儘歡,王夫人在賈母耳邊說了些什麼,引得賈母也總是把好奇的目光投向蘇慕雪。慕雪知道,今日她來賈府,又是第一次見這麼多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連雍親王府的如意郡主和這府裡的元春小姐也都在看她。她已經儘量表現地大方得體了,卻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
而相較於蘇慕雪的緊張,白貂兒就顯得輕鬆多了。她與人交談,觥籌交錯,不僅遊刃有餘,甚至還顯得十分高貴嫻雅,讓眾人對她這個說話響快又大度和善的十三貝勒府側福晉印象深刻得很。
白貂兒雖然不是什麼名門貴族出身的小姐,但是試問她行走江湖多年,什麼大陣仗沒見過?還真是沒把這樣的場合放在眼裡過,不就是和一些身份了不得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飯嗎?說真的,她們除卻那些天差地彆的身份之外,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的人,又有什麼好怕的?怕露怯?
天哪,她如今是十三貝勒府的側福晉,若是說進宮赴宮宴怕錯了宮中的規矩也就罷了,麵對這些人,她也算得上是身份最高貴的了,她不笑旁人也就罷了,旁人還敢來笑她嗎?
而白貂兒今日也是帶著任務來的。席間,她打聽了一下,特意去尋了翰林編修黃家夫人說了說話,黃夫人壓根就沒有想到十三貝勒府的側福晉能跟她們這樣名不見經傳之人說話。
而十三爺確實是看不上翰林編修這樣一個區區六品文官的,隻不過這黃家有一門姻親,原是內閣大臣,且原本還是八爺胤禩的手下。如今胤禩不招待見,他手底下的人有許多有已經有了叛離之心。倒不能怪人家朝秦暮楚,隻不過奪嫡這種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八爺如今已經失勢,如果還是死心眼不肯擇木而棲,隻怕就要跟著一塊遭殃了。
黃夫人也是個聰明的,他們黃家有什麼?不過也是跟著那個高官親戚上了同一條船罷了,最近家裡人都為八爺的失勢而感到危機重重,正愁著呢,十三貝勒府拋出的橄欖枝他們怎麼能不接著呢?
想來如今雍親王雖然不能算是十拿九穩的,贏麵卻也不小。已經到了這地步,趟了奪嫡這渾水之後就再也不能上岸了,與其淹死,不如站在大船上先穩一穩。
一場交談下來,白貂兒達成了今日出門的任務,再回頭去找蘇慕雪,發現在此期間她已經被賈府的長輩們圍起來盤問了個遍了,如今正可憐巴巴地向自己投來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