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鐘聊了一會兒,見他病情雖見起色,精神卻還是不好,薛虹便從秦家出來,回府去做最後的衝刺了。殿試之前的複試其實並不複雜,薛虹已經順利通過了,隻是這最後一回殿試,讓薛虹心中有些忐忑。心說都到了這份兒上,若是最後的殿試過不去,或者隻落得個同進士出身,他們家有沒有什麼顯赫的地位,隻怕今後官途不順。
但是事到如今了,就算是薛虹再怎麼緊張也好,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好在殿試不過隻是考策論,薛虹的思想比現如今的這些讀書人不知道活泛了多少,所以一整天的時間隻需要寫一篇策論,就算寫的不好了些,也不至於太拿不出手吧。
這麼想著,時間也就一天一天過去了,到了殿試的這一日,薛虹再次來到保和殿。考場無話,日暮時分,薛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卷麵,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心說能不能中就這玩意兒了,若真是點到了同進士出身,就算自己的命不好吧。
交了卷之後,眾考生就出了保和殿。在保和殿前,薛虹算是一個另類。因為前來應殿試的考生沒有四五十歲也都三十出頭了,個個都是留著胡須,看起來那麼穩重,隻有薛虹,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見其他人考完出來還能寒暄幾句,薛虹卻站在那裡一臉尷尬。這些人的年紀都能做自己的父親了,他再跑上前去稱呼人家“年兄”……不太好吧?
薛虹正在旁邊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等著眾人寒暄過後趕緊回家,人群中有一個人認識薛虹,他向薛虹招了招手,把他叫了過去:“虹兒,你來。”
薛虹抬頭一看,這不是張令萱的三哥張廷璐嗎?
他趕著幾步上前,行了一禮:“張世伯,您叫我?”
張廷璐看見薛虹雙眼放光:“我的天哪,還真的是你?前兒是聽說璉兒他們幾個人都考上了舉人,我因為要準備自己的考試,竟也對旁人的事情少問了,怎麼你竟也來考殿試了?我記得你今年虛歲也不到二十吧?小小年紀,還真是年輕有為!考得怎麼樣?”
薛虹忙道:“張世伯謬讚了,我也正在這裡後悔呢。如今我的學問尚淺,年紀又小,莫不如再等個幾年再來應考的好。”
一旁還有一個人看了薛虹許久,聽見他這麼說,便笑道:“哈哈哈,小年兄的意思是最好考取進士功名,若是個同進士出身隻怕有些可惜是不是?”
薛虹疑惑:“自然是,不知這位該怎麼稱呼?”
張廷璐道:“這位叫做張夢拓,算是我們家的遠親,是福建人。”
薛虹忙抱拳行禮:“張年兄。”
張廷璐並沒有說這位張夢拓與自己是個什麼輩分,薛虹不敢隨意稱呼,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管人家叫了一聲年兄。
那張夢拓笑道:“小年兄,莫那麼在意中的是進士還是同進士,一樣是為朝廷效力,若真有才,皇上必不會令珍珠蒙塵,太過掛懷反而不好了。再說如今考試都結束了,隻回去好好等名次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