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話,說真的,擱誰聽了都受不了。賈王氏當場就瘋了似的想要掙脫,口中罵道:“好你們這些個潑婦刁奴,即使我入了家廟,還是這府上的二太太,你們這群奴才秧子,是誰讓你們這麼對我的?難道你們有老太太的指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還有沒有王法?”
寶玉見母親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掙脫,鬨得青筋暴突,雙目圓睜,半點兒世家夫人的樣子都沒有,倒向是茗煙兒他們說的市井潑婦一般,心中一陣一陣發澀,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他虔誠良善的母親的嗎?
賈王氏在這裡鬨著,忽然院門口聚集了許多的人,原來是賈母帶著賈家眾女眷,並賈敏、薛王氏一塊兒來了。
賈母的龍頭拐杖擲地有聲,她一臉的怒容:“賈王氏,你如今倒是想起來同人將王法了?你當初若心中還記著王法二字,就不會有今日這一遭,如此下場,與人何尤?”
“你……你們……”
賈母到底是賈府的權利塔尖,賈王氏看見她還是有些害怕的,一時沒了言語。
一旁的趙姨娘分開眾人走了上來,上前上下打量了賈王氏一眼,說不出的趾高氣揚,因嗤笑道:“平日裡總是見太太珠圍翠繞的,今兒這麼一看,嘖嘖……還真是不習慣。平日裡都說我趙豔紅是個跋扈的,嘴上不饒恕人,到處得罪人。阿彌陀佛,佛祖在上,我趙豔紅無論再怎麼樣,這輩子可沒做過那害死人的勾當,即使是將來閻王爺派小鬼兒來抓我,我也不怕下地獄的。不像你,好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太,竟然枉顧人命,心腸如此歹毒!怪不得老爺不喜歡你,成日家不上你院子裡去,原來是怕了你這蛇蠍毒婦!”
趙姨娘隻顧落井下石,也好解一解這麼多年來被賈王氏強壓一頭的怨氣,可卻忘了薛王氏還在這裡。賈母聽她說的那落後幾句實在是不好聽,便厲聲打斷道:“豔紅!即使她有不對,也輪不到你來數落,還不退下?!一樣是姨娘身份的人,你瞧人家周姨娘,這麼多年來多麼省事,再沒有像你這樣沒教養的人了,還不快閉嘴?!”
趙豔紅雖是賈家的家生子兒,可就賈府這樣一群奴才秧子裡出來的貨色,說起她的教養隻怕北京城裡隨便找一個市井潑婦都要比她強些,時常的不顧場合大吵大嚷,眾人也是習慣了的。
原賈母這話也是為了彈壓趙姨娘,省得她滿嘴胡說讓薛王氏的臉上不好看,可趙姨娘雖然退了回去,嘴裡卻是嘟嘟囔囔,十二萬分的不服氣。
“成日家隻會踩我讚她,同是姨娘,周姐姐這麼多年來連個蛋都沒下過一個,她倒想不省心,哪裡有她說話的地方?”
趙姨娘這些話雖然說得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人也全都聽到了。
平日裡周姨娘沒少聽她數落自己,她總是一笑置之,從來都不還嘴,今日卻不知怎麼,竟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