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執意紈絝(1 / 2)

張令萱歎了一口氣:“哎……老爺,再怎麼爭怎麼鬥,你們畢竟是親兄弟。我知道,老太太總是偏疼他多一些的,可再怎麼樣,家裡頭的主要矛盾都是發生在賈王氏身上,事兒是她做的,孽是她造的,你二弟雖說不上無辜,但你也不至於恨他。怪隻怪他明明已經娶了一個不賢的妻子,卻沒有能力管教約束,甚至被蒙在鼓裡也不自知罷了。你也知道你那個弟弟,許是小時候真的在讀書上有什麼天賦吧,家裡的大人偏疼他些,對他的期望也高,這方麵老爺你最知道,我嫁到咱們家的時候,他已經是那種迂腐不堪又酸氣漫天的性子了,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什麼天賦異稟,倒是死心眼子一根筋這一點比旁人都強。”

賈赦笑道:“小時候的事情,其實本來就是個誤會。我都懶得說,就他那個記性,還讀書呢。若不是母親在他小的時候拘著他背死書,在親友跟前背誦幾篇文章,小時候的風頭早就讓老爺我占全了,誰會看得到他?”

令萱笑道:“這個我是知道的。三哥告訴我,你們小的時候,太老爺還在世,凡有什麼聚會或是宴請,老爺的才情在一群小少爺裡頭可是最高的,當年童生試的時候,老爺也明明都答上來了,可為什麼沒有交卷呢?”

賈赦斜眼看了看張令萱,笑道:“跟你過了大半輩子了,還以為這些小時候的事情你一概不知呢,既然知道,你是怎麼忍了這麼多年不問我的?”

令萱低下頭:“老爺知道我的,你的家事……凡是你提起來會不高興的事情,我都不願意提。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十分要緊的事情,即使我好奇,咱們兩個成婚的時候,你已經是那玩世不恭的賈恩侯了,再問小時候後的事情又有什麼意思呢?”

賈赦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雙眼再也不是混混沌沌的樣子,裡頭閃出的睿智竟讓人覺得眼前是換了一個人。他這個樣子,隻怕也就隻有同他生活了多年的張令萱知道。

賈赦因笑道:“老爺我當年的確是沒有把心思放在讀書上,但說真的,若讓老爺我去做官,隻怕不一定做得比旁人差。至於當年我為什麼那樣做……也許是因為年紀還小,還希望母親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可是發現家裡是那樣的情況,像是冬天夜裡似的那麼冰冷絕望,就覺得什麼煩了。那種厭倦……就覺得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特彆無力……有天賦又怎麼樣?聰明又如何?在這樣的一個家裡,還不如就紈絝一輩子呢。”

張令萱久久看著他,隻覺得啼笑皆非。她是理解不了賈赦心中的那份絕望的。但是人之所以絕望,起因卻是滿懷希望。很矛盾不是嗎?若不是深愛自己的母親和這個家,又怎麼會對當年的那個賈府如此絕望?他是覺得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母親也不會喜歡他,甚至於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有再光明輝煌的前程也好,也救不了當年的那個賈府了吧?

“老爺,你真是……”

賈赦苦笑一下:“我這一生,玩樂度日,也算是遂心了。眼下,有你陪著我,又有璉兒這麼出息的孩子,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遺憾的。你說的也有道理,怎麼說我們也同姓一個賈,即使我再怎麼恨他也好,又能如何?瑚兒終究是賈王氏害死的,老爺我倒是可以花幾個錢雇幾個人,了無生息地結果了那賈王氏的性命,也算是給咱們兒子報了仇了。嗬,可是老爺我偏不這麼乾。一來是不屑取這麼一個小人的性命,省得臟了我的手,二來……你是不知道,我母親這回也真是發了狠了,送那賈王氏去住的廟宇還真是十分淒苦的小廟,裡頭的尼姑也是事先打點好了的,她若是不做活就要挨打。嘿,你是沒看見啊,那可是真打,皮鞭子沾鹽水,那一鞭鞭的可是不留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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