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紫越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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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如同倒扣的海螺,入口不大,暗藏乾坤,洞內空氣清新,沒有久不流通的黴味,石壁光滑平整,鐘三元揉揉眼,舉著火折子好奇地沿著洞中曲折的小路朝裡摸索,“山洞另一邊通往哪裡?”

儘管石壁上砍鑿的痕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不難分辨出這石洞是人工打通的。鐘雙嵐接話道:“可能是為了翻山越嶺方便,才挖了個洞。”

鐘妙妙抬腳,腳尖在地麵蹭了蹭,撥開厚厚的一層塵土,露出底下石塊的棱角。

看樣子,已是許久沒人來了。

前路黑咕隆咚,鐘三元一個人不敢繼續朝前走,默默收回邁出去的腳,轉回去尋他們,她邊走邊問:“挖洞的人哪去了?”

荒無人煙不是稀罕事,一路走來他們不曾見到一戶人家,當今世道幾乎沒有人願脫離修士門派庇護,獨自闖蕩。

故而,鐘雙嵐不以為怪:“和方寸山下的村民一樣,搬走了唄。”

鐘三元又問:“那會不會有魔?”

“應當不會有吧,這裡看起來很久沒人來過了,”鐘雙嵐嘟囔道。

“咳咳咳——”

話音未落,他掩著口鼻咳嗽得停不下來,他原想用劍氣拂去滿地塵土,尋個乾淨地方給眾人坐下,不料反嗆住了自己。

“隻能湊合歇一宿了,”他艱難地喘勻氣,說道。

出門在外條件惡劣是在所難免的,鐘妙妙不在意這些,抱著劍盤膝而坐。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洞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瀉如注,勁風席卷著水汽吹進洞中,三匹馬被雷電驚擾,不安地原地踏步。

鐘妙妙起身,緩慢踱步至洞口,漆黑的夜色裡,洞外風狂雨猛,連日的暑氣被驟雨無情地吞噬殆儘,在這一刻天地之間隻餘下風雨聲。

一道閃電劃破濃墨似的夜空,映得她的臉半明半暗,長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裹挾在風裡的雨霧漸漸打濕飄揚的衣擺。

她靜靜地立在洞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出了平陽城後,即便日日休憩前練功,她皆未能再次入夢。

回憶起初次入夢前的經曆,鐘妙妙心底隱隱約約有個猜測,或許入夢的關鍵是以氣入劍,恰好今夜因雨緩下腳步,不妨再試一次。

她折回身,走到洞內坐下,將破光橫放在雙膝之上,兩手搭著劍身,閉目運氣,再次以氣入劍。

等她睜開眼已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阿元和鐘雙嵐東倒西歪地睡著正熟。

洞外雨勢仍未減弱,夜幕好似被撕開一道口子,雨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連日趕路,誰也不是鐵打的,再加上修煉,莫說阿元和阿嵐,就連鐘妙妙此刻心底都生出困乏之感,她合上眼簾,斜抱著破光,背靠石壁,在單調的雨聲中緩緩沉入夢鄉。

耳邊的雨聲愈來愈小,嘰嘰喳喳的鳥鳴卻越發清晰,仿佛受到某種指引,鐘妙妙慢慢睜開眼,入眼一片翠綠,暖陽融融,細風和煦。

這是……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她的反應要快些,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再次入夢了。

果然關竅在於破光劍。

山還是那座山,她如今身處方寸山的後山腰,周遭樹木青翠,花團錦簇,鼻前縈繞著淡淡的花香。

鐘妙妙沿著山間小徑信步而行,走了好一會都不見人影,她心中納罕,不由得停下腳步,目光逡巡四周,視線掃過一處時登時定住。

北邊有棵樹下有人,離得有些遠,看不清究竟是誰。

不是鐘拂之就是謝琅,她心念一動,等不及細想,腳下已經邁開大步迅速趕過去了。

待到走近時,鐘妙妙放緩腳步,那人一身錦繡華服,背抵著樹乾,頭微垂,烏發被銀色發冠束起,看不清臉,但可以確定是個年輕男子,隻是看身形,應當不是謝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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