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紫越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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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已醞釀多時,兩人從紫越峰下來,剛踏入薑家莊,黃豆粒大小的雨滴便不管不顧地砸下來。

雨急如箭,縱使二人提氣疾行,待回到綠嬋家中時衣衫還是濕了。鐘妙妙推開院門剛抬頭便瞧見阿元,阿嵐,還有晏朝柏三人坐在簷下。

“師姐!你可算回來了。”鐘三元第一個從矮凳上跳起,一驚一乍道:“我瞧瞧,怎麼身上都淋濕了。”

鐘妙妙聽她話音,以為三人在此等候有事要說,便接上問道:“何事?”

“無事無事,”鐘雙嵐趕忙擺手,又擔心濕噠噠的衣服黏在身上受涼,連聲催他倆去沐浴更衣。

說起來,鐘雙嵐確實是打理門派內務的一把好手。在長寧城時,鐘妙妙曾用千裡傳音讓他置辦馬車以便帶素素出城,並約好半個時辰後碰頭。

這麼緊湊的時間裡,他不光置辦好馬車,還沿街買了各式吃食,甚至還去布莊裡給謝琅買了幾件成衣方便路上換洗。

三伏天炎熱乾燥,有兩三套足夠用了。

臨要推門時,鐘妙妙忽想起裝著謝琅衣物的包袱一直由阿元拿著,還背上了山,此刻應在綠嬋房中。

她轉身叫住他,隻是一時間還沒習慣叫他的名字,語氣微頓:“謝……謝琅。”

謝琅?

薑家莊不與外界相通,自然皆是以薑為姓,要說在場之人中姓謝的,那便唯有師叔了。

既如此,為何不叫尊稱反而直呼其名?

鐘三元敏銳地察覺出貓膩,眼珠滴溜溜一轉,胳膊肘抵了抵身側的師兄,壓著嗓音輕咳兩聲。

對阿元性情極其熟稔的鐘雙嵐即刻通曉她的未儘之言,一手穩住她的胳膊,不許她再亂動。他表麵雖看起來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有如風起雲湧。

沒想到隻是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師叔與師姐不僅和睦如初,甚至更進一步,竟開始喚他姓名,鐘雙嵐頗為欣慰,可見師姐這場雨沒白淋。

可想到師叔慣常陰晴不定,拒人千裡的模樣,會否不喜他人指名道姓地叫他。鐘雙嵐又開始替師姐擔憂,兩人關係剛有起色,可莫要再為這種小事鬨僵了。

他用眼風覷著另一側,隻見原本已進屋正要合上門扇的師叔身形一頓,謝琅眼皮輕顫唇卻未動。

多虧修道之人耳聰目明,鐘雙嵐透過嘈雜的雨聲捕捉到一句低沉的“嗯”。

鐘妙妙似乎也聽到了,說道:“且留步,我去將衣物取給你。”

謝琅聞言一愣,下意識想說不必這般麻煩。這副軀體連同身上衣衫皆是靠寄魂之術重塑而成,因而倘若他要更衣自不必像常人那般,隻需撚訣便可。

此前眾人忙著趕路無暇關注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謝琅又是寡言的性子,是以鐘雙嵐買的衣袍一直沒被動過也沒人發現。

他心裡這般想著,但不知為何話到嘴邊默默地咽了回去,乖覺地候在原地。

鐘妙妙見他未反駁,便叫阿元同她一起去綠嬋房中取衣物,進屋後,鐘三元指了指木桌上的包袱:“都在這裡頭了。”

鐘雙嵐共買了三件,被鐘三元胡亂地塞進包袱裡。放眼望去皆是沉悶的黑衣,似乎也沒什麼好選的,鐘妙妙隨手抽出一件,餘光中瞥見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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