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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妙妙與晏朝柏被分在了南邊的試煉台,按唱名的次序,他們排在第七,至少得等一個時辰。
已有兩人登上試煉台,一左一右,持劍起勢。鐘妙妙畢竟是第一回參加試煉大會,專心致誌地觀摩台上兩人的比試。
台上的兩人已經出招,劍鋒過處,罡氣如勁風掃過,鐘妙妙目不轉睛地緊盯場上的局勢。
五招過後,不難看出其中一人的罡氣綿而無力,隱隱現出疲態。
他要輸了。
果不其然,又過了兩招,一柄劍被罡氣逼得脫手,落地時發出當啷的聲音。
試煉大會約定俗成的規矩,是輸是贏皆不能傷了和氣,兩人互相抱拳,依次走下試煉台。
每個試煉台邊上都立著一塊碩大的板,上麵掛著刻有當日對局的修士名字的小木牌。
“宋逸軒對戰穆晉,穆晉勝——”
隨即就有九和宮弟子走上前,將宋軒逸的小木牌取下,到此,一局對戰結束。
鐘妙妙粗略地估計了一局比試時間,這樣算起來,或許再等大半個時辰就能輪到她和晏朝柏了。
與她鬆快的心境相比,一旁的晏朝柏的心情要複雜得多,剛剛對戰,他見鐘妙妙看得認真,於是跟著一起關注台上的局勢。
可越看晏朝柏的心裡就越是沮喪,看著看著,那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弟子仿佛變成自己的模樣。
他好像已經看到了鐘掌門持著黑劍將自己逼至試煉台角落的畫麵。今日的鐘掌門目若燦星,英姿颯爽,想必握劍時更是威風。
可倘若劍鋒所指處是他自己,那感覺就不是那麼的美妙了。
比試中途,就連晏朝柏都能看出來,台上的宋逸軒已露頹勢,他暗暗替宋逸軒心焦。
有那麼一刻,晏朝柏的腦海裡驀地生出個奇怪的想法。倘若宋逸軒能反敗為勝,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不會輸給鐘掌門。
或許是因為太過焦慮的緣故,兩件毫無因果的事,被他強行聯係在一起。
可宋逸軒還是輸了。
至此,晏朝柏心底的最後一根弦斷了,他破罐子破摔地對鐘妙妙說道:“鐘掌門,要不我還是直接認輸吧。”
一片嘈雜聲中,鐘妙妙詫異地回眸,晏朝柏卻耷拉著腦袋,狼狽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日頭正盛,光芒刺目,她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睛。
“你……這話從何說起?”鐘妙妙不解地問。
“鐘掌門,我知道你是很厲害的,我也知道自己比不過你。既然注定要輸,我們又何必再浪費時間去比?而且……”
“而且?”
晏朝柏咬咬牙,索性都說了:“而且,若是試煉台上第一回比試就輸了,我豈不是給重春派丟臉。”
聽完他的話,鐘妙妙仍舊一頭霧水,她的第一反應是難道現在認輸就不是輸了嗎?
不過細細品了品,她慢慢明白了,晏朝柏與阿元年歲差不多,但作為晏掌門的孫子,他的一舉一動注定會被許多人刻意關注。
而第一輪試煉就在眾目睽睽下落敗,這是晏朝柏所不願看到的。
“阿晏。”
晏朝柏聞聲一呆,詫異中夾雜著驚喜,他趕忙抬起頭來。
是聽錯了嗎?鐘掌門喚他什麼?
阿晏……
素日隻聽鐘掌門把鐘雙嵐、鐘雙元喚作阿嵐、阿元,從未想過有一日她也會這樣叫自己。
“阿晏,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