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不成,是鐘掌門技高一籌,這與他春風化雨使得好有何矛盾?”
範武看了看掌門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試煉台上的鐘妙妙沒有給晏朝柏留太多的時間,剛才是他出招,如今該輪到她了。
她手中的黑劍長驅直入,破光劍帶著雄渾的罡氣直刺晏朝柏麵門,晏朝柏急急後退。
謝琅不遠處的瘦高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她這般做戲未免太過了吧?”
中間隔著人,鄭焱並未看到謝琅亦在附近,反駁那瘦高個:“周子高,我早就與你說過,鐘掌門她絕不是拿試煉大會當兒戲之人。”
周子高與鄭焱同為平陽城四值守,但他平日裡一直對鄭焱有成見,四個值守,獨獨他偏要下城樓親力親為。城樓下明明有那麼多弟子,讓他們做就是了,偏鄭焱特立獨行。
是以,雖然周子高心中對自己先前的想法已經開始動搖,但嘴上仍不肯低頭:“這才剛開始,話還是莫要說得太滿!”
說完,他緊盯試煉台,接下來就看晏朝柏如何應對了。
這一劍來勢洶洶,第四式寸草春暉需要大開大合地施展,而眼下局勢顯然不適合。
晏朝柏暗道,隻有使出那一招了。
來不及多想,他劍鋒倒轉牢牢地釘在台上,腳跟抵著劍,但人如柔韌無骨的藤蔓,繞著破光劍轉了大半圈,堪堪避開了破風而來的罡氣。
“好一招傍花隨柳!”範武高聲替他喝彩,這招是晏見山前兩日剛傳授給晏朝柏的,範武當時也在場,兩人試著比劃了幾次,均不得要領,私下裡,晏朝柏又試了幾回,還是不成。
如今看到晏朝柏在危急之刻參破這一式,範武怎能不激動,喊得都破音了。
他話音未落,身後十數名重春派弟子亦齊齊為晏朝柏助陣。
周子高隻聽前頭有人高喝一聲,忙朝前擠,拉住一個重春派弟子,問:“看你們興高采烈的,剛剛前頭說什麼了?”
“小師叔剛突破重春八式的第五式!”
才第五式而已,何必這般做派。周子高小聲嘟囔了句,偏偏那弟子耳尖聽見了,立時把眼一瞪:“你可知重春八式後兩式早已失傳,能習得第五式已是不易!”
周子高不怒反笑,如此說來,到底還是重春派贏了。哼,這回看鄭焱再怎麼為那勞什子掌門辯駁。
就在他與重春派弟子說話的間隙,場上形勢突變,原來鐘妙妙那一劍隻是虛晃一槍,她抓住晏朝柏避開劍鋒後的一瞬,上身後仰飛身一踢,被罡氣釘在試煉台上的銀劍立時被連根拔起,在半空中劃了道弧線,當啷落地。
而與此同時,鐘妙妙將破光劍換至左手,劍鋒夾帶著罡氣橫掃至晏朝柏脖頸前,穩穩停住。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晏朝柏艱難地吞咽了下口水,這就好比一路疾馳後驚覺前方無路,而此時已身在斷崖,半隻腳踏空,整個人前搖後擺好不容易站穩。
就是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圍繞在台下的修士不自覺地都屏住呼吸,好似那柄黑黝黝地長劍懸在自己頸前一樣。
“晏朝柏對戰鐘妙妙,鐘妙妙勝——”
鐘妙妙收劍歸鞘,一陣微風拂過被高束起的長發,發尾的幾縷發絲隨風輕擺,她筆直地立在試煉台上,神色無波,如同一柄鋒芒畢露的劍。
晏朝柏長舒一口氣,抬手按住心口,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鐘掌門,我儘力了。原來這就是輸的感覺,並不是我想象中那麼可怕。”
鐘妙妙斂去一身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