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突然問道:“他為何給你送藥?”
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受傷了?”
“不曾,”鐘妙妙輕描淡寫地道,“魔尊在城外設下了玄煞陣。”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鐘三元才聽說這事,杏眼圓瞪,吃驚道:“魔尊?他為何要設陣?”
城裡的消息瞞不過謝琅的耳朵,三清宗去而複返之事早就引起他的注意,隻消去城外稍作打探便能知曉,是以他沒有像鐘三元一樣顯露出驚訝的神色。
鐘妙妙道:“我不知他為何在城外設陣,但明日我要去破陣。”
她不知道原因,但謝琅大抵能猜到,想必這陣法早就布下,隻是今日剛啟陣而已。至於為何,其實很簡單,陸應星堂而皇之地要殺他,魔尊不知道他能死而複生,得知他的死訊,豈能容忍陸應星這般肆無忌憚地行事。
啟動玄煞陣不過是想給陸應星一點顏色瞧瞧罷了。
可這是陸應星的事,鐘拂之摻和進去作甚麼,謝琅轉念一想,倘若在玄煞陣麵前還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便不是鐘拂之了。
書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字,謝琅卻是一點也看不進去了,他信手合上書,轉眸看向鐘妙妙,問道:“玄煞陣需三人一同入陣,還有誰與你同去?”
“陸尋和三清宗的穀宗主。”
謝琅略加思索,眉心微皺:“玄煞陣和送藥什麼關係?”
“陸尋說,此藥可抵禦魔氣侵蝕。”
這樣的理由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相信,謝琅也不會信,他心念飛轉,霎時間全想明白了。
魔尊想用玄煞陣挫挫陸應星的威風,但陸應星卻想趁機解開鐘拂之身上玲瓏草的藥效,恢複她的容貌。
他沉聲問:“藥都在此處?”
言下之意就是問她有沒有喝。
鐘妙妙抬眸,平靜地看向謝琅,兩人離得不遠,一臂之遙而已,她將謝琅眉宇間的焦色看得清清楚楚。
“不,剩下的藥被我喝了。”她一字一頓,說得極為清晰。
喝了。
謝琅的眼睫倏地一顫,抿緊了唇,他忍不住用目光細細描摹眼前之人的眉眼口鼻,可並未變回記憶中的那張臉。
難道這藥不能解開玲瓏草的藥效?
不對,他隨即否認心底的猜想,明日才入陣,陸應星今晚卻早早地送來湯藥,以他對陸應星的了解,這藥必定可解玲瓏草之效。
唯一的解釋就是藥效還未到發作的時候。
邊上的鐘三元一頭霧水,左看看右看看,捏緊掌心的水囊,嘟囔道:“怎麼了?這藥喝不得嗎?”
“無事,阿元喝吧。”
鐘三元“哦”了一聲,拔出塞子咕嚕咕嚕地將湯藥全喝完了。
她抹了抹嘴巴,高興道:“多謝師姐!”
鐘妙妙微微一笑,斯條慢理地說起另一件事:“我今日還去了草藥圃,見到了你口中的那個人。”
“瘋瘋癲癲的老頭?”鐘三元接話道。
“不錯,”鐘妙妙頷首,“他自稱是丁老怪,我去時他還在爐前熬藥,看得出是個藥癡。”
鐘妙妙雖對著鐘三元說話,但餘光始終關注著謝琅的一舉一動,在她說出丁老怪三個字的時候,謝琅不自覺地蜷起指尖,圈緊了手中的書冊。
相比於謝琅的沉默,鐘三元的問題足有一籮筐那麼多,她嘰裡呱啦地問:“師姐問出了什麼?可知道陸尋為何要殺我?那晚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
鐘妙妙不疾不徐地說道:“丁老怪說他曾煉出一味不為人知的奇藥,而陸尋逼迫他煉出此藥的解藥。”
“奇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