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鐘掌門和陸掌門!”
“另一個是誰?”
“咦,怎麼瞧著眼熟?”
“我看看,你彆說,我也覺得在哪見過!”
“我怎麼覺得……欸,他與被鐘掌門誅殺的魔物身形頗為肖似。”
城樓上詭異的一靜,九和宮的餘海遲疑道:“那魔物被刺穿魔心,大家皆是親眼共睹的,怎麼可能——”
隨著那人緩緩地轉身,他的話戛然而止。
竟真的是他!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魔物款款走向鐘掌門,看這架勢莫非是要報一劍之仇?不由得替鐘掌門捏了把汗。
卻見鐘掌門偏頭看向另一邊,因著這個動作,顯露出她的側臉。
穆正揉了揉眼睛,疑心是自己眼花,吃驚道:“鐘掌門怎地變了模樣?”
若非她衣衫依舊,手裡亦握著破光劍,任誰也不能將眼前之人與鐘妙妙聯係在一起。
赤霞派的沈雲行抬手遙遙一指插嘴道:“快看陸掌門!”
眾人趕忙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陸掌門竟也換了副長相,依稀能看出點曾經的影子。
為何出陣後便換了副容貌,這簡直不可思議。
穆正揣測道:“莫非是玄煞陣的緣故?”
“若是玄煞陣所致,為何那魔物容顏未變?”七星盟盟主反駁道。
他探頭張望道:“晏掌門呢?他博聞強識,想必有所見解。”
是啊,晏掌門呢?
眾修士逡巡四周,不但沒找到晏掌門,就連古掌門和淩雲派兩個年輕弟子也不見了蹤影。
當真蹊蹺。
一直默不作聲的穀宗主終於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或許與陸掌門的藥有關。”
白門主追問道:“什麼藥?”
穀宗主道:“昨日陸掌門為我與鐘掌門熬製抵禦魔氣的湯藥,我門下弟子不慎打翻食盒灑了湯藥,我本欲找陸掌門重新熬製,但沒想到此藥藥材罕見,已無法再熬一碗,因而我便沒喝,隻有陸掌門與鐘掌門飲了湯藥。”
抵禦魔氣的湯藥卻改變了人的容貌?
他本是為眾人解惑,沒想到聽完他的話,大家反覺其中內情撲朔迷離。
城樓下。
陸應星麵色鐵青,腦海裡的那根弦幾乎繃到極致,看著謝琅一步一步的走到鐘拂之身側,兩人並肩而立好似一對璧人。
他目眥欲裂,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成拳,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旁若無人地迎著鐘拂之走上前去,在她不遠處站定。
謝琅背手而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陸應星緩緩地將視線投向闊彆多年的那張臉,目光如有實質,貪婪地描摹著她的五官。
一切終於回到正軌,除卻礙眼的謝琅,他竟還敢露麵!在陣中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他與鐘拂之看起來已然冰釋前嫌?
陸應星咬牙切齒地想著。
看著他扭曲的表情,回想起他所做下的樁樁件件的事,鐘拂之心中感慨萬千。
良久,她輕啟唇瓣,徐徐道出三個字:“陸應星。”
陸應星露出錯愕的表情,他怎麼也沒想到,紫霧葉加上玄煞陣竟然真讓她恢複了記憶。
“還得多謝你將紫霧葉的汁液投在飯食裡。”
“你怎知——”陸應星忽覺失言,緊緊閉口,他很快想通了,她定是見了丁老怪!
隻有丁老怪與他自己知曉紫霧葉的事,但就連丁老怪都不知曉他將紫霧葉的汁液混進了鐘拂之的粥飯裡。
是了,以鐘拂之的聰慧,自然能想到。
陸應星可以向鐘拂之表明身份,但絕不是在今日這般大庭廣眾之下,否則他如何解釋自己活了百年的原因。
總不能說是入魔了吧。
他飛快地思索著對策,隨後振了振衣袖,麵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