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是他的玲瓏草厲害,還是你的百轉丹更厲害?”
看著謝琅擺出那副虛心求教的模樣,陸應星氣結,暗罵他惺惺作態。
丁老怪聽不得彆人瞧不起他煉的藥,當即跳腳:“你這小子好沒良心,若沒有我的百轉丹,你和旁邊的女修能活到今日?玲瓏草算個屁,姓陸的把我關在地牢裡這麼多年,還不是求著我研製百轉丹的解藥。”
“百轉丹是什麼?”
“我沒聽說過。”
“我也不曾聽說。”
“……”
聽到身後修士的議論聲,丁老怪頗為自得,順勢打開話匣子,“百轉丹是我煉出的丹藥,攏共煉出四顆,隻需兩人以彼此的血送服,隻要其中一人活著,另一個就死不了。”
“竟有如此神藥!”
“若與魔同服,豈不是可以長生不死?”
“瘋子吹牛的話你也信?”
“什麼吹牛,”丁老怪當即吹胡子瞪眼,伸手指著鐘拂之和謝琅,手腕處的鐵鏈隨著他的動作嘩嘩作響,“他們兩個!看見沒有!就是他們兩個在很多年前為我試藥,是不是好端端地活到現在!”
他忿忿不平地道:“姓陸的自己寧願入魔也不敢吃,反倒找來個魔物和我一起吃百轉丹,白白浪費兩顆藥丸!”
立在邊上的朱川麵色大變,不安地看向陸應星:“掌門——”
丁老怪的話再一次佐證了淩雲派幾人的話,難道陸掌門當真是魔?眾人看向謝琅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鐘三元脆生生地道:“陸應星你還想抵賴不成!”
“咦?”丁老怪這才發現鐘三元也在,奇道:“小丫頭,你竟還活著?”
“壞老頭,多虧你端來碗毒藥,如若不然,我便成了朱川的劍下亡魂。”
“你不怕毒,”丁老怪一點就通。
明眼人到此刻皆回過味來,淩雲派說的都是真的,陸掌門不是陸尋,而是陸應星,他還是活了百餘年的魔物!
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修行界第一大門派九和宮的掌門竟然是魔物!
若不是丁老怪壞事,陸應星大可抵死不認,可丁老怪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他便是不承認也不行了。
陸應星心生不悅,給朱川遞了個眼神。朱川意會,出其不意地提劍刺向丁老怪。
突如其來的一劍,離得近的古成化和晏見山都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銀劍刺入丁老怪的心窩,幾乎是同一瞬,另一柄銀劍同樣刺穿朱川的胸膛。
朱川手上一顫,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見掌門鐵青著臉,手執銀劍。
“掌……門……”
相比於朱川,丁老怪對於被殺再複活的流程已經十分熟悉了,他苟延殘喘地對著陸應星道:“多此一舉,有百轉丹在,休想要我的命。”
陸應星的語氣裡沒有一絲情緒:“你難道不好奇是誰與你同服的百轉丹?”
“難道……是他?”丁老怪顫巍巍地看向朱川。
“誰給你的膽子敢壞我的事,”他厲聲道,苦心經營的所有如今毀於一旦,陸應星恨得牙癢癢,朱川的命算得了什麼,他眼下恨不能將丁老怪挫骨揚灰。
他手裡的劍往前一送,朱川和丁老怪兩眼翻白,同時咽氣。
眾人竟被神色凶狠的陸應星震懾住了,眼前之人與平日裡滿麵春風的陸掌門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相似之處。
陸應星毫不在意地收劍回鞘,轉眸看向鐘拂之,坦白身份:“我的確是陸應星。”
“陸應星你怎會入魔?”鐘拂之不解道。
“怎麼,謝琅入得我卻入不得?”陸應星揚起下顎,神色倨傲,“我也不必瞞你,如今的北都魔主亦是我。”
魔主?
圍觀的眾修士噌地拔劍或舉起武器對準了陸應星。
晏見山問:“陸尋是你,陸休也是你,所謂下山尋血親也是子虛烏有?”
陸應星壓根不理會他,徑直對鐘拂之訴說心底的牢騷:“鐘拂之,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你,你躲在何處?我派了那麼多魔物去方寸山搜山,為什麼一直尋不到你,倒教謝琅捷足先登!”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裡妒意和恨意交織在一起。
“方寸山的魔物是你派去的?”
“那是自然。”
“他們害了我的師父。”鐘拂之一字一頓地道。
陸應星不明白:“步掌門不是病死的麽?何時害了你的師父?”
“我師父萬靜雲就是被山上的魔物害死的!”鐘雙嵐紅著眼大聲喊道。
原來如此,陸應星不屑道:“能做鐘拂之的師父,是她的榮幸。”
鐘拂之隻覺得眼前的陸應星分外陌生。
陸應星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頓時惱怒道:“你在怪我?若不是我苦苦維持魔修兩界的平衡,將魔物隔絕在城外,天下早已生靈塗炭。”
“平衡?”鐘拂之回想起被擄走卻無處可去的素素,反問道,“普通百姓縱使被欺淩也無處可逃,注定一生隻能在城中生活,究竟是隔絕了魔物,還是圈養了普通百姓!”
陸應星無力反駁,但心中仍舊不忿,他不相信鐘拂之會冷聲駁斥自己,便將怒火轉移到謝琅身上:“是不是謝琅在背後詆毀我?他是魔物之子,最是卑劣,鐘拂之你寧可信他也不肯信我?”
“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