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2 / 2)

不過一隻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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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成親的前一日晚,但氣候卻並不風和日麗。自戌時起天便落了下小雨,往窗外探了探,團成一攏的黑雲堆積在山頭,好似從天上落了一滴未舔的墨,濃得化不開。

雨勢漸大,將屋外的一切都隔絕在外。難得遇上雨天,前院的家仆也趁著來回走動沾濕衣裳惹東家嫌棄的時機,紛紛回了南邊的矮廂房裡躲懶。

是個出門的好時候。

李聞歌屋內的燈燭未滅,茶水未涼,但人已在半刻前便離開。今日她照常借著為蒂罡煎藥的名義來到了那處藥屋,見到了正從俞老夫人的住處回來的夢留。

“老夫人晚間用過膳後,說是忽感腹脹,脾胃不適,便傳在下前去請了脈,在茶水裡添了一味去濕的藥材。”

他等著身後跟著的那位丫頭轉身回了院裡,才靠近了李聞歌,壓著聲道:“以往她老人家身子不爽利時,都要去祠堂拜菩薩保平安。明日大姑娘成婚瑣事頗多,想必也抽不出身來。所以……”

“今夜,是嗎?”

他點了頭,李聞歌便也不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胳膊算作應答,而後端著那碗藥回了小樓,又進到自己的房中。

等第一爐香過了,她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筋骨,想著時辰約莫著差不多,便掐訣閃身到了前院廊下的海棠樹下。

雨霧朦朧,她順著今日早間被小廝帶過的那條路繞去了祠堂前,果真見門前有兩個丫頭拿著傘候在外麵,被這股倒春寒的料峭風雨刮得打冷顫。

李聞歌懶得多費時間,索性還是略施小計匿息隱身,堂而皇之地將門推了半扇的縫,側身溜了進去,還不忘轉身將右手邊那姑娘發上沾的碎花摘了下來。

“誒,”抱著雙臂守在一旁的竹溪扯了一把蓮芝的衣袖,“這門怎麼開了?”

蓮芝被頭頂上搖搖晃晃墜落而下的花葉閃了鼻子,連著打了兩聲噴嚏,才揉揉鼻尖無甚所謂地將門給合上,“風大了些吹得唄,關上不就好了,大驚小怪的。”

竹溪沒再說話,隻是狐疑地又往那獅頭鎖下搖動的銅環看了幾眼,又將身子往蓮芝身邊挪了挪,才安心地將頭轉回來,抖了抖身子繼續守著。

祠堂內。

李聞歌摸了進去,裡麵的陳設與白日裡的相同,不過是多點了幾盞燈,看著更亮堂了些而已。

石壁上皆是明燭,室內窗小,燃起來的煙都打在頂上,熏得烏了一片。燈火炙熱,祠堂又不大,溫度便升得快,烤得李聞歌覺著兩頰發燙。

她快步往裡探去,走到一處石壁跟前,正值裡頭的丫頭推了石門走出來,從案上的幾樽玉瓶裡挑了一個粉青釉膽瓶轉回了內室。

石門掩了一道縫隙,李聞歌湊上前去,隱隱聽裡麵似乎有人口中正念念有詞,大約是什麼經文一類,不大能懂。

但比起跪在神龕前的那抹身影,更吸引目光的,應是那座上觀音。

玉身金座,水月觀音,與俞老爺同自己說得並無二致,看成色模樣似乎有些陳舊,應當有些年頭,也不像是假的。

李聞歌神色變了變。

眸光落在觀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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