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寒把手抽了回來,笑著說:“你的特長還真不少。”
“揚揚隻有在熟人麵前才這樣, 嘴裡扯得沒邊沒際。”顧媽媽把手裡的保溫飯盒放在櫃子上, “在不喜歡的人麵前, 要是想讓他多說兩句話,比登天還難。”
手相問題被有驚無險地帶了過去,顧揚在事後得出結論,在公共空間裡不能隨便摸男朋友的手,哪怕那確實長得很好看,也不能摸。
又過了三天, 顧教授辦好出院手續,把兒子接回了觀瀾山莊。
俗話說得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
不能住回1703,四舍五入就是一場淒美異地戀。顧揚拖著僵硬的胳膊,在家躺了兩天就開始坐立難安,堅決要求早日上班,陸江寒和顧媽媽都拗不過他,隻好答應。從此小藝術家每天坐在工位上用一隻手敲鍵盤, 連於大偉都深受感動,張羅著要給他拍張照片投稿集團,這精神,怎麼著也能混個鼓勵獎回來。
“今晚有沒有空?”午休的時候, 顧揚找了個借口溜進總裁辦公室。
“有, 怎麼了?”陸江寒問。
顧揚說出靈魂深處的訴求, 你能帶我去吃頓海底撈嗎?
陸江寒:“……噗。”
顧媽媽廚藝了得, 每頓飯都換著花樣走溫補路線,湯湯水水燉一鍋,吃第一口時驚為天人,感覺喝完就能健康活到兩百歲,多吃幾頓,嘴裡都要淡出花,每一個細胞都對麻辣火鍋充滿渴望,口水泛濫,神經又麻又癢。
陸江寒忍笑點頭:“我定位置。”
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處,隨時都可以找到一個人,陪自己乾一些不那麼健康的事情——比如說睡懶覺,再比如說在骨折時吃海底撈。
而顧揚想要的還要更多一點,他理直氣壯地告訴顧媽媽,因為要加班,所以晚上不能回觀瀾山莊,要他們早點休息。
顧媽媽說:“哦,好。”
顧揚醞釀了十分鐘的理由,被這個“哦”字全部噎了回去。
然而顧媽媽已經掛了電話,並沒有叮囑兒子要飲食清淡,注意休息,彆喝酒。
陸江寒在他旁邊問:“怎麼了?”
顧揚狐疑:“我媽會不會已經看出什麼了?”
“我們表現出異常了嗎?”陸江寒回憶了一下,“看手相?”
顧揚:“……”
小藝術家的第六感向來準確又敏感,陸江寒倒是不懷疑他的預判,但這也不是壞事,如果嶽母真的已經覺察到異常,卻還願意裝作不知情,繼續放任兒子夜不歸宿,怎麼想也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顧揚說:“是嗎?”
陸江寒點點頭:“是。”
……
海底撈的火鍋一如既往好吃,而1901的公寓也一如既往充滿著家的味道,連門口拖鞋都是兩雙,灰色的情侶款。
“我幫你洗澡?”陸江寒問。
顧揚一口拒絕。
“我態度很端正的。”陸江寒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你這個樣子不方便。”
顧揚說:“不好看。”
陸江寒沒反應過來:“什麼不好看?”
顧揚說,不穿衣服又吊著胳膊的樣子,何止是不好看,簡直稱得上又倒黴又喜感。
“在我麵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陸江寒被逗笑。
“但我們現在還在熱戀期。”顧揚把人關在了浴室門外,“並沒有到老夫老妻的階段。”所以形象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就算將來命中注定要相互脫秋褲,那也至少得是十年後。
陸江寒隻好讚同地說,有道理。
但十年後會不會太久了一點,我不介意這個冬天就幫你脫。
顧揚把花灑擰到最大,拒絕再討論秋褲的話題。
等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陸江寒正靠在床頭看手機,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絲質睡衣,胸肌若隱若現,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還噴了一點香水——為了響應號召,維持一下熱戀期的完美形象。
顧揚說:“你這屬於色|誘組織。”
陸江寒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那組織要不要配合一下?我願意犧牲年輕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