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個人立場不談,這樣的炒作的確有用,效果你也看到了。”陸江寒說,“但我總覺得這些旁門左道不算正途,用得多了,總有一天會被反噬。”
“那如果對方隻用一次呢?”顧揚坐在床上,和他認真探討,“算不算用旁門左道獲得了永久的利益?”
“算。”陸江寒笑笑,“可對方這種行為並不違法,推廣商場的目的達到了,白青青趁機洗清了拜金形象,網友也是心甘情願加入這場狂歡,獲得精神滿足,看起來每一方都是既得利益者。”
“但這件事情的本質就是錯的,為什麼會得出一個所有參與者都滿意的結果?”顧揚暫時沒想明白,“按照正常的邏輯,一定得有一個受害者才對。你不算,因為拋除你的部分,整件事依舊是成立的。”
陸江寒問:“想不通嗎?”
顧揚說:“嗯。”
陸江寒勾勾手指:“老規矩。”
顧揚湊過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說。”
“一旦這種所謂‘成功’的捷徑被複製,社會風氣就會變得很糟糕,所以確切地說,受害者其實是我們每一個人。”陸江寒把他抱進懷裡,“危害從潛藏到爆發,這是一個漫長又複雜的過程,我不介意仔細講給你聽,但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你該休息了。”
顧揚想了想:“我大概明白了。”
他換了個姿勢,覺得石膏手臂有些礙事。
“什麼時候能拆?”陸江寒摸了摸。
“醫生說下周三去拍片,如果沒問題就能拆了。”顧揚說,“我媽那天剛好沒有門診,她會來骨科陪我。”
“我呢?”陸江寒問,“既然嶽母已經大概率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現了?”
“也行。”顧揚看著他笑,“那我們一起去醫院。”
陸江寒調暗床頭燈,讓房間陷入了溫馨的色調。
……
兩人誰也沒把“拆石膏”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那就隻是到醫院簡單走個流程。十二月的S市已經從深秋過渡到寒冬,距離聖誕節還有十天,櫥窗裡早早就亮起了裝飾的麋鹿燈。除了正常工作之外,一對小情侶對平安夜的期待還在於補過的生日,和那套精心準備了很久的正裝。
連帶著心情也輕鬆雀躍起來。
周三下午,陸江寒親自開車,帶著顧揚去了市一醫院。顧媽媽對於兩個人的同時出現果然沒有太多意外,反而還邀請總裁周末回家吃飯,顧揚坐在小板凳上聽兩人聊天,心情在忐忑之餘,還很美滋滋。
“到底年輕,恢複得多好啊。”骨科醫生和顧揚很熟,小時候還經常抱他,於是笑嗬嗬三下五除二拆掉石膏,說:“忍著啊!”
顧揚疑惑:“忍什麼?”
顧揚說:“啊!!!”
慘叫聲傳出病房,外麵椅子上的患者嚇了一跳,小孩跟著嗷嗷哭。
陸江寒也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打了一個多月石膏,肌肉和關節得慢慢恢複。”醫生解釋,“每天都要這樣活動。”
顧揚聲音發顫:“我能不活動,等它自愈嗎?”
“肯定不能,殘疾了可不是鬨著玩的。”醫生按著他的胳膊嚇唬,“具體的複健方式,劉醫生應該會吧?”
“您再教教呢。”顧媽媽笑容很和藹,“他在外麵住,也不是每天都回家。”
醫生又看向陸江寒。
總裁隻好硬著頭皮說:“我學。”
“也不用學,就這樣每天拉一拉,多活動。”醫生又叮囑顧揚,“光靠彆人也不行,你得學會自己動。”
顧揚冷靜地說:“好的我知道了,黃叔叔再見。”